沈濯一怔,随即眼睛一亮笑了起来,忙转身就往螽斯院去,口中急问:“太爷爷那里打扫干净了么?吃喝可齐备?祖母、母亲、三婶都知道么?对面府里送信儿去了没有?”
茉莉忙扶着她的手,笑道:“有大夫人在呢!这些不用您操心。”
沈濯哈哈一笑,几乎是飞到了螽斯院,看着只是神情稍稍有些萎靡的沈恒,笑得阳光灿烂:“太爷爷,您回来啦?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去接您的?”
行了礼,小心翼翼地扶着刚擦了头脸的老爷子斜倚在榻上。
沈恒一个多月没见着沈濯,心里也想念得很,笑得一双老眼眯起来:“信美和万俟盛一受伤,隗先生先给你报了信,转天就说发现有人在咱们家附近转悠。二话不说,他就押着我回来了。我本来还想留下帮帮信美的忙,隗先生死活不答应,说若是有个万一,我损了一根头发,怕你会直接饿死他。”
说着,双手一拍,“瞧瞧,我准备了那么多给你和家里的东西,一样儿都没让我带。说太招摇。”
沈濯笑着坐在榻边的脚踏上给老爷子捶腿:“这样最好!隗先生这件事办得极好,回头我请他吃烤鸭。”
正说着,韦老夫人、罗氏、米氏也都忙赶了过来:“怎么也没说一声就回来了?”
一看沈濯已经在那里起劲儿地表现了,米氏抿着嘴笑:“微微真是太爷的贴心小袄,瞧瞧,这是飞了来的吧?”
众人都笑,又对着沈恒嘘寒问暖。
不过半刻,不知何时出去的茉莉又笑嘻嘻地转了回来:“大爷往日都忙,偏今儿回来得早。听说太爷已经回到家了,正在换衣裳抖灰,马上就进来。”
又对着米氏笑道:“三爷也回来了。瞧见奴婢就问夫人在哪里呢,奴婢回说在这里。三爷犹豫了一下又出去了,说您不在,他回去也不知道该换哪件衣裳,不如去大爷外书房先扯一件穿。”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
米氏心里高兴,哪里会生气?红了脸,嗔道:“好丫头!去年还不爱说话呢,跟了微微就这样牙尖嘴利起来!这样的话也要报!”
茉莉吐了吐舌头,跟往日的温柔安静想比活泼了许多。
沈濯挑了挑眉,笑对沈恒道:“太爷爷,您今儿累不累?咱们晚上一起用晡食吧?叫上信成叔和典哥他们家。”
罗氏忙笑道:“可不是。祖父且歇一歇,孙媳这就去准备。”
沈恒含笑颔首。
罗氏和米氏联袂离开去张罗,沈信言、沈信行兄弟正好一前一后笑谈着进了房门。
韦老夫人欣慰地笑着看他们兄弟妯娌,看看沈濯,又看看乐得胡子翘得老高的沈恒,心里一阵莫名的发空。正在愣神,胳膊被一只软嫩的小手扶了,宝贝孙女儿清凌凌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祖母,让太爷爷先歇息片刻,我扶您回去吧?”
沈信言和沈信行对视一眼,遂跟着起身告辞。
四个人出了螽斯院。
沈信言温和地命沈信行:“你送娘回桐香苑,我得去看一眼隗先生。吴兴那边的事情要问一问。今晚你随我住在外书房,我们兄弟须得把近时发生的事情理出个头绪来。”
大兄找自己做事!?
沈信行激动兴奋,忙答应下来,高高兴兴地扶着母亲回桐香苑去了。
却没注意到,沈信言先带了沈濯去了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