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忽而响起声动静,门被人推开,又砰得合上,一道颀长的身影从玉兰雕花立屏后出现。
楚凝抬起眼睫,略带狐疑地看了会儿她,最后还是将碗接了过来。
楚凝蜷成小小的一只,唇齿间透出几许娇媚的呜咽,殷红婚裳下的双.腿紧紧并拢,在透骨寒凉的地面无意识地磨着。
婢女见势不妙,心下一琢磨,知情况有变,她拿不定主意,连忙寻到云萝,让她悄悄到品玉楼去,她家姑娘和太子殿下都在那儿,自己在这儿守着,百般嘱咐她要快。
脑子轻飘飘的,身体里有奇异的感觉往上挤,不停被催动,呼之欲出得越发明显,可她不懂要怎么宣泄。
亲眼看着她将羹汤用完,陈嬷嬷才告退。
顾临越的动作倏地顿住。
陈嬷嬷悄望一眼她神色,眸光不易察觉地溜了下,转而道:“这便是王爷吩咐的,王妃莫要为难我等,还请趁热用了。”
不对劲……那碗羹汤似乎有问题。
这回进屋的不是陈嬷嬷,也并非迎她的命妇,而是楚凝眼熟的婢女。
“桂圆红枣莲子羹,取早生贵子,吉祥顺遂之意,王妃请用。”陈嬷嬷托着红木盘上前来。
“呜……”楚凝溢出丝委屈的娇吟。
是府上的陈嬷嬷送来一碗温热的羹汤。
话说到半,楚凝一阵眩晕,眼前一黑,蓦地往后跌回床榻,体内有一股怪异的劲儿突然蔓延,她没了力气,难.耐地在榻上蜷缩起身子。
“难受……难受……”楚凝全凭本能,支离.破碎地央.求着,朦朦胧胧间,双眸似是泛了点水光。
门突然“吱呀”响起。
可这会儿哪有气力呢。
再回到榻边。
楚凝突然捉住了脸庞他微凉的手指,哼哼唧唧地蹭了又蹭。
原本想的是最后一碗玉苏子,让她假死脱身,沈叙白人已在京师随时带她回锦官去,可现在这样的情况,是行不通了。
现在并非探查的时候,顾临越眉头紧锁,立马抱她回到榻上。
顾临越捏住她四处摸索的手,一根根擦净她手指。
到底是男人,也不是什么真君子,她这样黏黏糊糊地缠着,顾临越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无。
云萝惊诧却也不敢耽搁,在贺书雁的人的掩护下赶紧从后门去了。
没过多久,门“咚咚咚”被人敲响。
顾临越任她软软地攥着自己的手,俯下.身,热息流淌到她耳边,轻哄着她:“眠眠,听我说,合春散不烈,自己纾.解两回就不难受了。”
是顾昀澈,还是谁?
菱窗外的日光暗了下来,屋内一片阴沉。
婢女忙上前:“二姑娘,二姑娘?”
顾临越坐到榻边,俯身拨开她散乱额鬓的碎发,掌心轻抚到她颊侧:“眠眠,醒一醒,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你是如何进到王府的?”楚凝惊讶,说着站起身来:“贺姐姐她……”
她难受到就要崩溃了,捏着被衾,细细哽咽了起来,含着哀求和绝望。
当时药效到了极致,楚凝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咬住唇,理智早就荡然无存了,不晓得他在讲什么,甚至不晓得他是谁,只知道浮盈着那人冷冷淡淡的雪松味道。
她颤着软绵绵的音调,下意识往他身边窝,兴许是他体温寒凉,她当时又似在灼烧,楚凝自顾自地抱住了他,脸搁在他颈窝处,稀里糊涂地蹭着。
楚凝强撑着眼皮,应了一声。
是跟在贺书雁身边的。
楚凝指尖软软地攀住床沿,额鬓沁出一层薄汗,小腹有如浴着烫水,止不住升温,她想要起身,想要回应,脑袋却昏昏沉沉,一丝力也无。
她觉得自己下一瞬就要窒息了。
楚凝无甚兴致,垂着眉眼,温顺道:“我与王爷尚未行拜堂礼,此前进食,不合规矩罢?”
喝了这甜汤后,楚凝不一会儿就犯起困意,但顾昀澈不晓得何时会回来,她不敢就这么睡下。
楚凝浑身仿佛燃着一团炙焰,烧得她眼前一片模糊,她再镇定不下去,恐惧溢上心尖,她颤巍巍地往外挪。
那一瞬,顾临越屏住了呼吸。
但楚凝当时神智早就不清醒了,潋滟的双眸迷离得什么都看不清楚。
楚凝略清醒了些,疑惑地看着她,正要问话,便见她端着一碗盅汤走到她跟前,柔声说道:“楚二姑娘,我们姑娘特意吩咐奴婢送汤药给您,说这汤药您每日都喝,今日也莫要落下。”
顾临越蹲下身,来得及,他声息含喘:“眠眠?”
那人身量修长,快步来到她身边。
顾临越呼吸急促了些,垂眸沉思片刻,他像是做了决定,深吸一口气,忽地起身,走到面盆旁,将挂在架上的帕子浸湿,拧了拧。
楚凝侧卧着抱住自己,双唇微张,沾了几丝凌乱的秀发,嘤嘤哼哼地像猫儿吟春。光线很暗,但不用看也知道,她此刻面颊润了潮色,该有多么红。
女儿家的唇润润的,很是温软,呵出的气炎热滚烫,全都喷在了他指尖,连带着往他心尖似有若无钻了那么一下。
她这般模样,显然是被人下了合春散。
脚尖刚点到冰凉的地面,她就撑不住重重摔下了床,再站不起来。
楚凝一身繁重的喜服,静静坐在百子红帐下,眼中探不出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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