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万楚陪着艾珩到了公墓园时,远远地看见那么被淋湿的身影,对艾珩吐槽:“看那个傻子,来扫墓也不打个伞,学孟姜女哭长城吗?”
艾珩抿着嘴没说话,等走近了以后,万楚才惊愕道:“湛蓝?怎么是你个傻子?”
湛蓝:“……”
湛蓝说:“要是你稍微有点良心的话,就该记得你答应今天会去机场接我,还说今天下雨要为我多准备一把伞。”他看了看两个男人同打一把黑伞,当即眯起了眼睛:“看来是没我的那份了?”
“怎么会?”万楚尴尬地笑了笑,周围的雨声太大,几乎要把他的笑声盖过去。他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伞,递给了湛蓝。“接你这事我还真忘了,艾珩非要来,我只好……”
湛蓝睨了艾珩一眼,也没再怪罪万楚。
都到今天这一步了,他们的关系早就不向以往那么紧张了。和万楚超越了普通经纪人与艺人之间的横沟,而艾珩曾是他心上人最好的朋友,湛蓝毫无怨言。
见墓碑上有两束花,艾珩深感意外:“嗯?你们有钱人都是一下买两束花的吗?”
其实作为圈子里曾经赫赫有名的金牌经纪人,手下又有像司又青这样出色的演员,每年的分成分红都会拿不少。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心灰意冷,早就不把金钱和物质看得那么重要了。
对于艾珩的调侃,湛蓝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那束白色的玫瑰花,是别人送的。”
艾珩淡淡地反问:“哦?是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反倒是他身边的万楚惊讶地对他说:“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肯跟司又青沾染上关系的人,能有几个呢?
只见艾珩缓缓蹲下了身子,把手里的一捧娇艳欲滴的粉玫瑰靠在了那束已经被雨水冲刷得略显颓色的白玫瑰旁,眉头微微蹙起,很快又散开。
他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语气逐渐冷淡:“当初为了给阿青的头上扣上那样不堪的帽子,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跟她划开了距离,袖手旁观,高高束起,一副隔岸观火的架势。可如今人死了,说不定是阿青的鬼魂找他们算账,让某些人心虚了。”
至今,万楚还是不能理解艾珩的黑色幽默,他只觉得毛骨悚然。无意中侧眼看了下湛蓝,万楚发现湛蓝拧着眉头,一副自责的样子,暗叹一声不妙。
“艾珩,你也知道,当初我找上过盛势的事吧?”万楚把艾珩搀扶起来,试图为湛蓝争取一丝宽大处理的机会。“我们一度想要插手这件事,结果都被盛势横加阻挠。盛势那边给出的回答是他们自己内部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和湛蓝等了又等,还没等到盛势表态呢,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
“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艾珩用被搀扶着的那只手拍了拍万楚的手背,漠然说道:“我们走吧。”
“好。”
临走前,艾珩的目光在另外两束花上打转了一圈,一抹疑惑涌上心头。
三束花分别是红玫瑰、白玫瑰和粉玫瑰,司又青的确喜欢各种各样的玫瑰花,但这仅限熟悉她的人知道。对外,官方的说法一直是司又青只喜欢百合花。
看来,送花的人还是熟人?
没有再深思下去,艾珩上了车后不久,湛蓝也挤进了后座,因为在雨里淋了很久的雨,所以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湿透的状态。往座椅上一坐,屁股底下的皮座立马就变得湿漉漉的。
看不过去的艾珩从前面座位的后兜里翻出一条干毛巾递给他,湛蓝闷声说了声谢谢,就没有后续了。
负责开车的万楚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湛蓝,问道:“momo不用跟着你拍戏了?真好,它在家里吗?”
“它在工作室,我还没来得及回家。”
“哦,那我就先把你送回家吧,然后让小李把momo送回去。”
路上,身体有些不支的艾珩早早地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和他一身干爽相比起来,湛蓝显然狼狈多了。
万楚问及湛蓝现在的房子住的怎么样的时候,湛蓝意外地回道:“还可以,没那么吵,也没那么多的狗仔一直蹲在小区不走。”
“那就好,闲暇的时候还能跟你那个养猫的圈内邻居一起交流交流养猫心得。”万楚显然对冉七白的印象不差,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都在翘着。
可他却听见湛蓝冷哼一声,压低了嗓音沉闷地说道:“如果你知道了那束白玫瑰就是她送的,你还会说出现在这样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