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完聂纯的痛处后,冉七白以手托腰,挑眉问她:“现在我们的立场和地位是平等的了。有些事,你敢做,我也敢做。而没有湛蓝怜惜的你,在和我鱼死网破之后,能得到什么呢?”
当然是什么也没有。
聂纯正是因为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感到害怕,所以才会豁得出去。
她懊恼自己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把柄,还偏偏让冉七白抓到了。这样一来,她威胁湛蓝的事,就会变为一场空!而那个从小就希望能和湛蓝在一起的梦,似乎也随着今天这一切,都破碎了。
这一切,统统都要怪冉七白,谁叫她要插手这件事?
谁叫她抢走不该属于她的男人!
聂纯眼眶泛着红,颤抖的手终于从身后拿了出来,当冉七白看到她的手时,手快地将湛清和余多往左右两边一推。
纤长的花瓶在空中挥起,重重地砸在了冉七白的脑袋上,发出了破裂的声音。
钝痛从脑袋上炸裂开,冉七白甚至分不清疼痛到底是从哪边传出来的,整个人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再次松开的时候,就看见手上沾染了鲜红的血迹。
耳畔是一阵耳鸣,连余多的尖叫和湛清的呼喊都仿佛远在天边。
世界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终于沉寂在黑暗里。
等到黑暗散尽之后,是一片亮到刺眼的白光。光亮褪去后,冉七白发现自己身处在暖阳中。
头顶上是蓝天白云,脚下是青青绿茵,在前面的不远处有一棵参天的大树。她能嗅到泥土的芬芳,身边有绚烂的彩蝶飞舞。
蝴蝶们恍若引路的圣光,将她牵引到那棵大树底下。
令冉七白惊异的是,这棵树的树干是空心的。里面被人挖出了一只洞,里面蒲草软垫,上面有一只小猫趴着。
他竭尽全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小得令人不可思议。然而当冉七白伸出手想去抚摸他的时候,这孩子忽然睁开了水汪汪的眼睛,也同样伸出了自己柔软的小肉垫毛爪子。
冉七白满心欢喜。
她的胸腔里充满了怜爱,眼神柔和。可当她还没摸到小幼崽的小爪子时,就被拉扯出这方美好的天地,生生坠入到剧烈的疼痛里。
“醒了醒了!她醒了!快去通知医生和护士!”
冉七白睁开了眼睛,发现眼前一片白茫茫,周围的人乱做了一团。
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在面前出现,可是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
“……湛蓝?”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眼前这个紧紧握着她手的男人,就是她的男人没错。
熟悉的声音冲她低声呼唤,其中还夹杂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我在这儿,别害怕,你会没事的。”
可怜的男人,一定吓坏了。他连握着她的手都在发抖。
冉七白深吸了一口气,在眼睛将看清男人的面孔时,有气无力地对她道:“你……有没有生气?”
“你现在不应该说话,明白吗?好好休息,等医生过来。”湛蓝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看她嘴巴吃力地一张一合,恨不得现在能捂上她的嘴。
哪知冉七白坚挺地拒绝,仍旧断断续续地说道:“不……我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随着医生走进来的还有艾珩和湛清,看见冉七白已经醒过来的时候,湛清的眼睛都红了。
“呜呜呜她没事!”湛蓝抱着艾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被艾珩嫌弃地推开。
医生走到了病床前,在检查过冉七白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后,用很是轻快的语气对她说道:“这次真的算你们走运,头部遭到重击很容易陷入昏迷无法清醒。再加上预产期临近,孩子随时因为母体的波动而提前出生。你送过来的时候羊水已经破了,再晚来一会儿就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了。”
医生拿起了小本本,准备询问病人的各项状况,没想到冉七白梗起脖子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肚子平坦得一塌糊涂。
她有些惊慌:“我孩子呢?我那么大的肚子哪儿去了?”
湛蓝有些哭笑不得地按住了她乱动的手,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医生,眼里带有责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