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将军不必查了。”赵旬朝乾元帝拱手:“父皇,儿臣已然命人捉拿了半数的闹事者,送去了京兆尹,那里头便有好些个周大将军近身下属,不知周大将军可敢与他们对质?”
他原本是不想与周汉青为敌的,因为,周汉青手握兵权,并不好对付。
但这些日子,周汉青将整个朝堂搞得乌烟瘴气的,朝中人心浮动,据他推断,父皇应当也有动一动周汉青的心思。
他正想寻个机会参周汉青一本来讨好父皇呢,周汉青便碰到他跟前来了。
那他自然不会客气。
周汉青皱起眉头,一脸的愤怒:“竟有此事?是哪些人?等我回去,一定军法处置。”
他说着,便朝乾元帝拱手:“陛下恕罪,臣一向治下严明,这些日子,也是因为从西地凯旋的缘故,手下的人仗着有军功,确实有胡作非为的。
待臣回去查清楚,一定给岐王殿下一个交代。”
他这话,听着不太刻意,却提到了他的功劳。
“怎么,周大将军是打算说,你压根就不知道你们家要迁祖坟的事吗?”
周汉青话音刚落,立刻便有言官站出来质问。
有一人挑头,其余的言官不甘示弱,也都跟着上前,纷纷开口。
一时间,朝堂之上,质问之声不断。
乾元帝瞧了一会儿,才轻咳了一声,大殿内立刻安静下来。
“此事,太子怎么看?”乾元帝看向半晌不语的赵晢。
赵晢面色清冷:“回父皇,儿臣以为,周大将军说得有理。
既是他的亲眷与近属做下的,那便让周大将军回去仔细查明便是。
儿臣相信,周大将军一定会给五皇兄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他说罢了,大殿内还是一片安静。
言官们并未开口反驳,而是互相对视了几眼,有不少人眼中都有着失望之色。
他们的太子殿下,从来都是秉公行事,毫无偏颇的,如今与周汉青连成一线,已然数次在朝堂之上为周汉青说话了,好端端的太子殿下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太子殿下说得对,请陛下给臣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周汉青跪了下来。
“周爱卿请起。”乾元帝笑着抬手:“那你就派人好生查一查,若真是有人仗着你的名头在外头作恶,那这些人也不必留了。”
“是。”周汉青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掸了掸膝盖处,侧目看了一眼那些言官,目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众卿家无事了吧?”乾元帝环顾大殿:“那便退朝吧。”
*
“大将军!”
周汉青行至宫门处时,一个小宫女远远地跑上前来。
“小碧?”周汉青认出来,这是他大女儿娴妃跟前贴身的婢女,是家里带进宫中的,他忙问:“可是娘娘有什么事?”
“大将军,娘娘请您过宫一叙。”小碧连连喘息,显然跑得急了:“奴婢带您去云锦宫。”
“好。”周汉青转身便跟她往回走。
小碧喘过气来,想着讨好他,转了转眼珠子笑着道:“大将军,陛下对咱们娘娘可好了。
娘娘方才派人去同陛下说,这几日身上都不痛快,想与大将军说说话。
陛下不仅准了,还主动说起让大将军今日留下陪娘娘用午膳,这可是天大的荣宠呢。”
“这有什么?”周大将军瞧她高兴的样子,不以为然地道:“这大渊的天下,都是我带着人拿命守护的,陛下待娴妃好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小碧听他这么说,顿时不敢再开口了。
“父亲。”娴妃周羡倩已然焦急的等在云锦宫门口了,一见周汉青便迎了上去:“可叫女儿好等!”
“什么事,这样焦急?”周汉青不解。
“父亲随我来。”周羡倩拉着他往大殿内走,又吩咐宫女们:“你们都退下。”
“到底什么事将娘娘急成这样?”
进了正殿,没有旁人,周汉青也就不管什么礼仪了径直问了出来。
“今日上朝,岐王参您了?”周羡倩放开他问。
“我还当什么事呢。”周汉青不屑:“那点小事,你不必操心,为父自有决断。”
“父亲。”周羡倩急的再次拉住他:“您糊涂啊!女儿早说了,您不能太过招摇了,至少不能在明面上,可您就是不听。
女儿方才得了信,岐王正命人在搜寻您越制的证据呢,前些日子,您给祖母办寿诞,那排场可不就已经越制了吗?
这若是坐实了,可满门抄斩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