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未说完,便叫赵晢一把抱起身下了马车。
“你干什么!”李璨抬手便捶他。
赵晢不说话,俯身将她放到地上。
“进去吧。”赵明徽自马车窗口处探出头来。
“好。”李璨应了,也不管赵晢,自个儿往宫门处走去。
赵晢跟了上去。
赵明徽目送着李璨的身影不见了,才吩咐了一句,马车嘚嘚地驶离宫门口。
李璨在前头走了一阵子,步伐慢了下来,望着眼前的两条道犹豫不决。
若是在凝和宫附近,她还能找到路,但宫内的地方实在太大了,她从小就不记路,到如今也只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才不会迷路。
她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了。
赵晢走到她身侧,放慢了脚步。
李璨跟着他往前走。
“冷不冷?”赵晢问她。
李璨目视前方:“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不劳殿下费心。”
赵晢转过脸,不曾再开口,李璨放慢了步伐,跟在他身后。
“殿下,姑娘。”纳福守在宫门口,一见二人忙行礼。
“纳福姑姑。”李璨回了一礼。
“姑娘客气了。”纳福笑着往里走:“殿下,姑娘,请随奴婢来。”
李璨跟着她进了西侧房,赵晢也跟了进来。
“纳福姑姑带我来这处做什么?”李璨不解:“宸妃姨母呢?”
这处是她小时候在凝和宫常住的地方,虽然她已不在宫中多年,但宸妃还是将她的屋子一直留着。
她进宫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便到这处来。
“娘娘用了午膳,姑娘还没来,娘娘就先睡了,叮嘱奴婢们姑娘来了就唤她起来。”纳福笑着回:“但是,娘娘这几日一直睡得不好,奴婢不忍心打扰,就自作主张,姑娘您见谅……”
“无妨。”李璨听她这样说,自然不会计较:“姨母身子还好吧?怎会睡得不好?”
“姑娘晚些时候,自己问娘娘吧。”纳福笑看了一眼赵晢,低头往后退:“奴婢先退下了。”
她合上了门。
李璨知道赵晢也跟进来了,她没有回头,走到了屋子的最里侧,离他远远的。
“你今日撒谎了。”赵晢走到她身侧,淡淡开口。
李璨转过小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不肯开口。
“知不知错?”赵晢在她对面坐下。
“我有什么错?”李璨气呼呼地瞪着他:“我哪里撒谎了?”
“你给李珍作伪证。”赵晢望着她,神情淡淡。
“关你什么事?”李璨脱口反驳:“谁给你报的信?我今儿个回去就发卖了她!”
“我想知道什么事,需要你的人报信?”赵晢微微挑眉。
李璨默然。
赵晢确实不需要,他有的是法子。
“我是如何教你的?”赵晢面色端正肃然:“行得正坐得端,才是做人的根本。
你这样做伪证,旁人不知真相,会被你蒙蔽,李珍呢?
李珍会如何看你?”
“李珍感激我还来不及呢。”李璨不服,小声嘀咕。
“感激你?”赵晢拔高了声音:“你可曾想过,倘若你与她有翻脸的那一日,她将此事拿出来说,你待如何?”
“她胆小又不惹事,我不会与她翻脸。”李璨眼神瞥向一侧,明显不服气。
“她成了赵旬的人,翻不翻脸由不得你。”赵晢注视着她。
“我离你远些,赵旬自然不会针对我。”李璨心里有气,话是脱口而出的。
赵晢顿了片刻道:“你做事,从来都是欠考虑的。”
“贺氏母子四人害死了我娘!”李璨红了眼圈,瞪着他:“我给我娘出气也不行?”
“你做伪证起什么作用?李莱楠不过是被训斥一顿。”赵晢拧眉:“他们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
“我搅了李香楠进岐王府。”李璨振振有词。
她今儿个一直为这事儿暗自开怀呢。
“你觉得赵旬是真打算娶李香楠做侧妃?”赵晢眉头拧得更紧了。
“不关我的事,反正以后我不跟着你,赵旬就不会针对我。”李璨垂下眸子,小脸上有着倔强:“不只是赵旬,很多人都不会针对我。”
赵晢不曾接她的话,抬眸望着她:“说了许多次了,男女有别,为什么还跟着赵明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