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阵阵恍惚中,忽然听到慕容嫣略显尖刻的声音:“天澜哥哥,我是什么心意,你不知道吗?!我已经陷了进去,你却同我说这种话,你要我怎么办?!”
紧接着,耳边便响起君天澜淡漠的声音:“嫣儿,一年后你及笄,本座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我不要什么好亲事!我就要天澜哥哥你!”慕容嫣似乎哭了,声音里含着泪腔。
沈妙言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却见花厅里的丫鬟们早没了踪影。灯笼的光晕里,君天澜端坐在桌边,慕容嫣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慕容嫣已经十四岁了,身姿如抽了条的柳芽儿,柔软而娇嫩。加上施了薄粉的粉面桃腮,很是动人。
这么哭着,便有了梨花带雨的娇态,惹人怜惜。
可君天澜,却猛地起身,将她推到地上,周身气势阴冷:“慕容嫣,本座不喜人碰触。”
慕容嫣狼狈地坐在地上,捂住心口,泪珠子不停掉落,重重地喘着气:“天澜哥哥,你以后,不会娶妻吗?不会纳妾吗?你能够触碰她们,为何就不能触碰我?!甚至,甚至你能够手把手教这个罪臣之女写字,为什么就不能碰我慕容嫣?!我是比她们都脏,还是天澜哥哥从骨子里,就讨厌嫣儿?!”
君天澜周身气势愈发冷冽,语气是彻骨的寒冷:“慕容嫣,从你进府第一天起,本座就告诉过你,你是功臣之后,你做人,要有骨气。你现在这副模样,是做给谁看?!”
慕容嫣并不答话,只是哀哀地哭起来。
她喜欢他,有什么错?
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为此不惜鼓起莫大的勇气,亲口在他面前说出来,有什么错?!
“来人,将她带回嫣然阁,禁足三天。”君天澜冷声。
慕容嫣被人带走后,君天澜在屋中站立良久,最后才缓缓落座。
桌上的酒菜早已凉了,他拿了酒壶想给自己倒一杯酒,却发现酒壶已空。
他的目光落在趴在桌上的沈妙言身上,借着灯笼的光,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睫毛微微颤动。
他将酒壶重重搁在桌上:“还在偷看什么?”
沈妙言睫毛抖动,最后睁开了眼。
那双漆黑的眸子中,透着丝丝醉意。
沈妙言想要开口,却发现舌头直打转:“国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不打扰你了……”
她的意识挺清醒,可身体,却彻底地醉了。
她说着话,见君天澜依旧端坐着,于是撑着桌子起身,想要离开,让他独处一会儿。
可刚迈开步子,双腿发软,竟直接朝前面倒了下去。
她无力地闭上双眼,却并没有摔到意料之中的冷硬地面,而是落进了一个有力的臂弯。
君天澜皱着眉头,将她捞到自己身边。
梨花醉初喝只觉如果汁清甜,可后面的酒劲其实大得很。
沈妙言倒在他怀中,小脑袋里一片迷糊,蹭了蹭他的胸膛,没力气折腾了,直接呼呼大睡过去。
君天澜望着她酒醉后红透的脸蛋,她的唇角还沾着一粒晶莹米饭。
他注视良久后,伸出手,轻柔地替她拂拭掉那颗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