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们自然也都认得商户牙牌。
所以一切与通行法令有关的证件,当地官差都会下乡强制“科普”。
这时看到佟春草出示的商户牙牌上,有闪闪发光的一道金印,她们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天老爷啊,这就是最高级的商户牌牌了!?”
“这金印是纯金做的不?乖乖,摸起来可滑可凉哩!”
“原来真是商人呀!”
“脑袋聪明就是好,还能做点生意,可以出城……”
“难怪许寡妇忙着招待呢,是想从人家身上捞点好处吧?”
许寡妇听到了,忙反驳说:
“才不是!我是看他们没处去了,才……”
“不要紧。”佟春草站起来道,“打扰了大家,支付一些费用也是应该的。”
她视线扫过众人一圈,又问:
“咱们寡妇队的人,都在这里了么?”
众人没听出她这句“咱们”有什么不对,反而碍于她最高级别的商户身份,她们争先恐后的回答说:
“没有、没有,咱们队上的寡妇可多哩!”
“这才几个呀?”
“好多都不爱出门,成天躲在屋子里哭呢!”
“也没办法,实在是太苦了。”
“要不是怕难受,早都投河死了算了!”
“谁说不是呢?”
“之前天天打仗、天天打仗,把咱们丈夫都打死了,谁管咱们的死活?”
佟春草能想象她们的苦,于是又说:
“你们把其他人都叫来吧,我带的钱虽然不多,但给大家匀一匀,接济一下大家,还是够的,当是做善事了。”
“啊!”
“你说啥?!”
“要给咱发钱啊?!”
寡妇们瘦黄的脸上,一个个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对。”佟春草淡淡吐出一个字,“不过不要声张,若让村里的其他人知道了,对我对你们都不好。”
寡妇们很明白佟春草的话,她们在村里本就是弱势,因此才会单独搬到村尾来,若让村上的男人们知道这里来了大财主,他们恐怕不仅想要财主的钱,连她们应得的那一份也会抢去。
如同她们的丈夫们死后,她们本该得以继承的田地,也早被村里人抢夺瓜分了一般。
寡妇们互相做着噤声的动作,悄悄去了。
待人齐后,佟春草果然给每人发了三两银子,同时告诉她们:
“这钱既然说好是接济大家的,你们要怎么用,我也无权过问。
不过如果你们想要改善生活,要致富,这个,就可以是你们的第一桶金。
拿着这个钱,去买一头刚出栏的小母猪,回家好好养,有粮食就喂粮食,没粮食就赶到山上去,吃草吃野果吃木头,总能长一点。
八个月……不对,一年两个月后,我会派人过来,给母猪配种,一窝下十二到十六个猪崽不成问题,到时候不论是卖猪崽,还是养大了再卖成猪,都是一笔客观的收入。
你们可以自己考虑。”
寡妇们捧着钱,虽然三两银子对佟春草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对她们来说,却是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没有见过的数额了!
她们既没有田地、也没有家产,力气还小,除了能给自己找口饭吃,实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换出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