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采菊花插瓶的阿离正好瞧见对岸匆忙的三人,觉得其中一位好似是给小姐看病的府医,被菡萏堂的丫鬟引着。
阿离眼睛一亮,文姨娘终于生病了!
她开心的跑回了明月苑,准备告诉小姐这个好消息。
一边跑也不忘祈祷,希望病痛折磨死那个坏婆娘!
青瓦朱檐,槐树上金铃作响。
顾初月正在对镜描花钿,依稀听到有人喊她。
“簌簌,你去瞧瞧。”
“是。”
簌簌正准备出去看看。
“小姐!小姐……啊!”
阿离小跑着,没刹住脚步,直接跟眼前人撞到了一起。
簌簌力气更大些,她扶住了阿离,“这是怎么了了,跑这么快?”
“好消息!”
说完,阿离就钻进了屋里。
顾初月用细笔蘸着大红胭脂,在眉心点了一点。
她听出了是阿离的声音,笑道:“这是怎么了,外面路滑,还跑这么快。”
阿离把花篮子放到地上,“小姐,菡萏堂请府医过去了!”
珍珠也是奇怪:“小姐,咱们出去的时候文姨娘还好好的啊,怎么又请府医了?”
顾初月嗤笑一声:“故意支开我们,不定又要和我那老爹说些什么,一个没谈妥,这不就又晕了,这几十年说晕就晕的顽疾啊,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治好哒。”
阿离认真道:“真希望她能一病不起。”
顾初月弯了弯眉眼,将炕几上的荷包塞到了怀里,命人拎好食盒,这才出门。
雨过天晴,街道上的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出来采买逛街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露华台朱门大开,从大门望进去,正好可以看到大厅上摆着的花台架子,台上的伶人身姿婀娜,戏腔动人。
似乎有人跟小二提前打过招呼一般,顾初月一进来,就被引着上了二楼忘忧居。
门口两侧,金戈、复还各执一侧,像是两尊门神一般。
尤其是金戈,一见到她就殷勤的给她开门,而且满脸都写着三个字——我都懂。
笑的十分猥琐。
猥琐到什么地步呢?
就连顾初月都对自己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不是来献殷勤的,像是来献身给大魔王酱酱酿酿的……
等她进去,身后的门就被人迫不及待的关上了。
顾初月简直一头雾水,她往里走着。
身着玄衣素袍的少年正临窗而立,手拿书券,墨发银冠半束,冷峻的轮廓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表情。
听到门声后,少年将半开着的窗户给关上了。
依旧立在窗前。
顾初月咬着唇瓣,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语,蛇蝎美人。
皮囊越美心肠越狠。
她缓缓吐了口气,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脆声道:“一一,我带了好吃的糕点哦……”
少年回眸,就见小姑娘将挎在右臂上的食盒放在桌上,笨拙的将手臂退出去。
怎么突然变蠢了?
顾初月压下心头的恐惧,走了过去,颤颤巍巍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言闻一的袖子。
“一一,快……快去尝一尝吧!”
言闻一没有拒绝,任由小姑娘拉着自己走。
桌子上摆着一盘精致的紫薯山药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