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出去打探消息的珍珠也回来了,“小姐,有结果了!”
顾初月停止穿针引线,“怎么说?”
珍珠兴奋道:“都城守卫军和刑部的人将都城都搜遍了,也没找到安若紫的下落,张大小姐私放罪犯的人证物证又都被查到了,陛下龙颜大怒,将张侍郎贬到了蜀州当通判,听说过完腊八就要迁走了。”
烛台明亮,本是温柔色,可镀在顾初月眸中,却是染了墨的阴翳,比外面乌云密集的夜幕,还要深沉。
“小姐,您不高兴吗?”
她勾唇,“高兴。”
只要暂时少了个潜藏的祸害,也算是个好事吧。
只是……
她并不觉得这是被贬了。
蜀州又称蜀郡,可是个繁华的地方,她的襦裙大多都是蜀锦料子,就是在那产的。
而通判就相当于钦差大人一样的存在,相当于是替陛下在监管蜀州的大小事务,是个肥差,也是个美差。
想来,任职一满三年,就会被调回来。
如果这段时间朱侍郎不做出点什么业绩,张侍郎有很大的可能一调回来,就任职刑部尚书。
她好歹是殿阁大学士的嫡长女,先不说她落水,就拿张慧儿私放罪臣子女一事,还牵扯到一批武器下落,已经就是大罪。
陛下这个决定,外表看起来是罚了,实则只是做做样子,厚此薄彼的严重。
如此寒老臣的心,加之上次提议的将大公主嫁给弟弟,种种原因都在表明,学士府已有灭族之势,也许等不到新帝上位了。
顾初月手指微颤,绣花针扎进指腹也没发现,就这么任由针戳着,还是珍珠见了赶紧过去移开又用帕子捂好针眼。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
顾初月回神,“没什么,不用捂了,一点小伤而已。”
珍珠还是很担心,雪白的帕子上,已经浸了一团血,很是刺目。
她将绣绷收好,似是不经意间问道:“弟弟和四皇子很快就要回来了吧?”
珍珠回道:“许是年前吧,之前奴婢还听常妈妈说着呢。”
年前啊,众位皇子齐聚都城,远在封地的两位也要回来,当真是风云际会。
她弯唇,继续拿起针线,开始绣许了祖母很久却一直没绣完的“鹤鹿同春”。
刚刚提针,“笃笃笃”声突然响起。
是胖鸽啄木的声音,偏偏这小家伙还只啄一处,窗框都被啄出个小圆坑出来。
她打开支摘窗,丝丝寒风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
胖鸽则窝在了顾初月给它准备的一处小窝里,那小窝放在炕几上,里面塞了裁成小块的毯子,里面还夹了棉花,很是精致舒适。
她伸出手指点着胖鸽圆滚滚的小脑袋,“这晚才回来,又去哪里玩了?”
胖鸽“咕咕咕”的回应。
翅膀上还有淡淡的褐色小点。
顾初月轻笑,“你这是去哪玩儿了,把自己都蹭脏了。”
胖鸽开始一阵“咕咕咕”的叫唤。
它这还是被洗干净的呢!
天知道它经历了什么惨无人道的虐待!
忽然,胖鸽从窝里跳了出来,朝着顾初月支起一条小细腿。
“咕咕咕!”
顾初月知道,胖鸽在做这个动作时,都是因为铜管里,装了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