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朝外面喊道:“复还!进来!”
门外,复还头疼。
金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想着跟进来,却被金戈一手按了回去,只自己进去。
顾初月站在一旁,袖子还在湿哒哒的滴着药汤,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你叫人来,把被褥换了,还有他,他身上的里衣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并换了。”
露华台的丫鬟手脚利落,没过多久就换好了被褥,将汤水收拾干净,怕屋里主子冷,又往薰笼里添了碳。
只剩言闻一的里衣,没有换了。
他不让侍卫碰,自己也不动,一双眸子略带期待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小姑娘。
复还无法,只好将里衣递到顾初月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顾初月冷笑连连,“真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啊,落水的时候不知道救我,现在治病救人当丫鬟,倒是想起我来了?”
复还没有半句解释。
言闻一已经开始解里衣的斜襟盘扣。
复还将里衣放在榻上,退了出去。
顾初月想跟着一起走,哪知还没迈门槛,门就被用力带上了,紧接着,就是铁锁碰撞的声音。
顾初月:“…………”
她被气的差点昏厥。
她拍了几下门,回答她的除了铁链碰撞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咳。”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接着便是虚弱的声音,“裂开了。”
顾初月烦躁的回头,“什么裂开——”
转身后,声音戛然而止。
少年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因着抬手,手臂的肌肉微微隆起,带着健美的力量感,单手拎着上衣,露出腹肌分明,结实硬朗。
明明满是伤痕,却并未透出太重的杀戮气息,反而藏起了阴戾,露出了属于战场的威严。
许是因着疼痛,额头上的汗珠由下颌滑过少年滚动的喉结,慢慢滑至少年的腹肌中间,留下一道湿濡痕迹,最后,落入亵裤之中。
不见踪迹。
目睹了汗珠滚落全过程的顾初月愣住了,直到一声轻笑,她这才反应过来,转身捂脸,掌心滚烫。
“你干嘛?!”
言闻一将里衣随便一丢,拿起了榻上的,单手拎着,绕至顾初月面前。
木质地板的沉闷脚步声愈来愈近,顾初月捂着脸的柔夷下移,露出一双受惊的水眸。
睫翼轻颤,不过抬眸,就瞧见雪白的布带上染了点点鲜红,刺眼极了。
无论是谁,都不喜欢被人糟蹋自己的劳动成果。
尤其的对这种不听话的患者。
顾初月的耐心已经被磨净,刚刚抬头,怀里就被塞了件里衣,她的杏眸一点点瞪圆。
“言闻一!你还想让我帮你穿衣服?!”
她把里衣狠狠的摔在了少年的身上。
言闻一接住里衣,看向了自己的侧腰地方,“自己穿,会裂。”
他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正常少年那般清朗,可惜太久未进水,一开口,便是沉闷嘶哑的声音,音调不自主被压的极低,泛着淡淡的戾气。
许是天生的,他根本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