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可辛最见不得人哭,拍着茴香的肩膀安慰道:“你想多了,你家小姐知书达理,怎么可能会跟人硬刚,再说了,我都在榻上躺多久了?都多久没有耍过枪了?浑身软绵绵的,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茴香哭的更厉害了,“小姐,您真的低估自己了……”
言可辛被她哭得头疼,“你快别哭了,我脑袋都被你哭大了,等会儿要是真碰上什么硬茬,你想办法啊!”
茴香立刻止住哭声,“那还是得靠小姐……”
树丛枯枝被太监慢慢扒开,以来开路。
渐渐,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言可辛面前。
她失声道:“是、是你!”
那太监似乎也被吓到了,“言、言五小姐,怎么又是你?!”
茴香躲在言可辛身后,“小姐见过他?”
言可辛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转过身同茴香说悄悄话,“说来话长了,你还记得我那次从普陀寺回去后跟你说的那个倒霉蛋吗?”
“奴婢记得,小姐说还没拿到的柿子直接掉了下去,结果砸到了一个倒霉蛋,难不成,他就是那个倒霉蛋?”
“什么呀,他不是那个倒霉蛋,他主子是。”
两个人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聊了起来,完全忘了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苏三全气得伸出了兰花指,“你、你们两个说谁是倒霉蛋呢?你们大胆!”
“苏三全,不得无礼。”
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月光洒下,一少年身披银辉缓缓而来。
他身着月白色蜀锦绣八爪腾飞蟒袍,不比夜色深沉,却比夜色柔和,依稀之下,本就如玉般的面容被衬得不似往常那般苍白,反倒多了几分凝脂温润,一双眼睛弧度饱满,眼头圆润,不见呆滞,眼尾低垂,不见可怜,只是萦绕着一股天真的亲和力。
他笑容满面,朝着言可辛打招呼,“好巧啊,姐姐。”
完了!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回她是真的和冤家聚头了。
言可辛僵硬着转身,一双眼睛尴尬地看着地面,福了福身子,“呵呵,三皇子万安。”
三皇子裴庆年,殷皇后所生,当今陛下唯一的嫡子,可惜自幼体弱多病,养了许多年都没有好转,有人说他活不过二十岁,有人说他熬不过三十岁,众说纷纭。
若非那次普陀寺之行,言可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她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眉眼一个劲儿地往下压,却依旧遮不住张扬的活泼灵动,周围的枯木似乎都被这四溢的神采染上几分生机。
裴庆年耳尖微红,走了几个大跨步,想要来扶她,也都被她躲开。
言可辛理亏在先,见此都没有动手,而是连连后退:“还请三皇子自重。”
裴庆年的手依旧抬着,没有收回去,僵硬在半空中,有些伤感地抿着唇角,“姐姐,你、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阿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