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拉紧缰绳,刚要禀报顾明远,就见对面马车上的小厮跳了下来,过来拱手行礼,车夫一看,原来是老熟人,他们都在学士府里当职。
顾明远在马车停下时,便打开了车窗,“怎么回事?”
那小厮道:“回老爷的话,小的是奉老夫人之命,来接大小姐去言家。”
顾明远回头,看了一眼王氏,意在询问,可王氏也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便摇了摇头。
他这才又问:“这么晚了,母亲叫初月去言国公府做什么?”
“回老爷的话,老夫人说要大小姐去接她回学士府守岁。”
顾明远点头,“确实,夜已深,母亲一人回府确实不妥,正好我们刚刚出宫,还未走远,便一家人都去,将母亲接回学士府,共度除夕,一同守岁。”
“这……”小厮为难道,“老爷,老夫人说您和夫人劳累一天,便不必再为她跑一趟,让大小姐一个人去就好。”
既然是母亲的意思,顾明远只好遵从,向顾初月教导了许多要懂规矩之类的话,这才放人下马车。
顾芳菲看了,也想跟下去,结果却被王氏拉住了胳膊,“你祖母既然只让初月过去,你便不要过去添麻烦了,免得让她老人家心烦。”
顾芳菲只好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视线,“是,娘亲。”
不过,在顾初月要下马车时,她还是小声道:“大姐姐,可要记得回来啊……”
顾初月笑着保证,“除夕夜,我自然是要回府的。”
“大姐姐可要记得自己的话,不能一到言府便抛之脑后。”
“好”
顾初月下了马车,上了言国公府来接的马车。
珍珠随着上去,打开车窗一看,顾府的马车已经跑得老远了,“小姐,老夫人不是早早就去言国公府了吗?要说叙旧,也该叙完了,怎么现在还没回府?瞧着时辰,可是不早了。”
顾初月靠在软垫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祖母的心思,谁知道呀?不过,祖母还说今天要办桌席为我庆生呢,怎么会现在还在言国公府呢?若是这么一来一回时间消逝,怕是连守岁,都守不成的。”
“小姐……”珍珠不忍心打击小姐,但还是怕小姐抱着太大的希望,最后落得一场空。
顾初月虽然闭上了眸子,却没有睡着,而是弯着唇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生辰,别人可能会忘记,但是祖母一定不会忘记,这就像每日太阳定会从东方升起一般,自然而然。”
“可都这个时辰了,再回学士府,也赶不上吃酒了啊……”
她的愿望很简单,“只要祖母记得就好,不需要多大的场面,也不需要多贵重的礼物,只要有人记得,我就满足了。”
听到这,珍珠不禁红了眼睛,小声道:“其实、其实奴婢也为小姐准备了一份礼物,只是怕小姐不喜欢,在府中时便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