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一听微微捂唇,“还有这样一个传说?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祖母您说过呀?”
老夫人笑道:“若非今日文姨娘生病,我也想不起来这个老话,不过,这老话也没什么依据,毕竟是传闻罢了。”
王氏一听,却有些惊讶,“母亲所说的这个老话,儿媳在蜀郡也曾听那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家提起过,和母亲说的是丝毫不差,难道,这是真的不成?”
顾初月从桌上捏了一块糕点吃,另一手放在糕点下接着脆皮,吃了小一半后,便又灌了一盏果茶,这才开口道:“婵姨此言差矣,文姨娘就算今日不生病,身子孱弱,来年请的大夫怕是也不会少,这传闻明显就是假的嘛。”
老夫人也点头,“这老话虽然来自于市井民间,可市井之间却鲜少有人在意,倒是那些权贵之家,对这些习俗老话格外的计较。”
顾初月不知刚刚吃的是什么糕点,一下子有些腻味,便又从二妹妹手边拿了一点果子,虽然在吃着东西,却也不忘附和道:“这就叫什么来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嘛。”
说完,她便扬着眼尾,看向了对面。
文丝娆听着她们祖孙俩一唱一和,脸色一青一白的很是难看,宽袖交叠在小腹前,努力维持着端庄的形象,心里却百般怨恨。
老夫人果然是好手段,将人生病示作自讨苦吃羞辱到彻底,再来这么一句话,让人闷声含恨却又说不出话来,日后若是仗着这件事生些流言,怕也有那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堵了众人的嘴。
留了后手不说,也堵了菡萏堂现在的嘴。
文丝娆自幼生活在乡下,那里的人情世故多是质朴的,她就算生了玲珑心,也比不过在这勾心斗角氛围里耳濡目染下长大成人的闺秀小姐。
况且,在老夫人面前,她还是心存惧怕,哪怕心里有些小手段,在真正的宅斗冠军面前,还是不敢发作,或是早早,就被看了出来。
这时,帘栊忽然自外被人掀开,有丫鬟进来禀报:“老夫人,菡萏堂派人过来了,说是替文姨娘向您请罪的。”
老夫人淡淡地看了一眼顾明远,随意微微抬手,“叫她进来吧。”
“是。”
鸣翠低头匆匆进来,福了福身子,“奴婢鸣翠,给老夫人请安了。”
顾明远见她有几分眼熟,“姨娘叫你来做什么?”
鸣翠“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今日初一,姨娘深知今日妾室要在主母身边请安,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一直不敢违背,早早便起床梳洗准备,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姨娘忽然身子不适,实在是出不了门,府医说姨娘这是犯了旧疾,要好好修养几日,姨娘知道自己今日怕是不能来寿辉堂请安,特地派奴婢过来乞求老夫人的原谅,望得到老夫人的谅解,姨娘还说,待日后调养好身子以后,必定来老夫人身边日日伺候,以此请罪。”
顾老夫人的视线在鸣翠的脸上一扫而过,没有恼怒,而是平静道:“身子要紧,让她不必将此事挂在心上,你回去好好照顾文姨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