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他“哐”地一脚踹开了门。
小莳闇的心猛地一提,暗道:做强盗也用不着这么嚣张吧爸,你这是对“血祭祀”有多大的怨念啊!
父亲笑着勾了勾手,示意他近前来。
莳闇探头往房中看去,登时愣住。
一张足有二十平米的宽阔大床,中央躺着一个清瘦的少年。宽大的黑袍勾勒出修长的身子,陷在大床中,好似“沧海一粟”。
一原祭猛地瞅见这俩不速之客,吓得在床上翻了个身,慵懒的惬意顿时没了。他的眼眸瞪大,愕然道:“喂,私闯我卧室,你这是要作甚!”
小莳闇对血祭祀此时的炸毛视若无睹,注意力全部被那双赤红胜过狱火的眼眸吸了去。
赤色的瞳孔,妖异而美丽。
如同滚动的血珠,泛着浓郁的红光。
仅仅一望,仿佛听到彼岸花的靡靡召唤,三魂六魄不由自主就被摄了去……
哪怕小莳闇是全城闻名的“天不怕、地不怕”,此时被赤眸一瞥,他的心跳愈发加速,似乎嗅到一股又腥又甜,能钻到人骨子里的血味。
不饶说,这就是“血祭祀”给普通能力者的第一印象。
莳闇很想拔腿就跑……
父亲显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一手轻轻揪住他后背的衣服,另一手随便摆了摆,算是对床上之人打招呼。
“哟,好久不见啊!我还以为你坐化了呢!原来只是越来越懒。”
一原祭没好气地道:“我一个人闷啊!除了睡,还有何事挂心”
父亲略一皱眉,问道:“燃望还在通道里”
“这都三年了……”一原祭叹气,“他真是狠心哟,怎么就不想想我的感受”
父亲笑道:“少要哭哭戚戚的,我这不是给你找了个伴儿嘛。”
一原祭瞥了一眼莳闇,赤眸轻闪。他脸上怨妇般的愁苦气弱了几分,薄唇勾了勾,评价道:“脸长得不错,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莳闇的脸一黑,后背倏地麻了。他虽然不到十岁,但该懂的都懂,更生了一颗明镜似的玲珑心,立马意识到对面之人的“取向趋同”。
此时如看货般被他观过,怎一个别扭可言!
然而不仅如此,小莳闇随即联想起父亲刚刚说过的话……
诶……诶诶诶!
什么叫找了个伴儿啊!
一种古怪至极的感觉涌上心头——
父亲笑眯眯的,似乎对自己两全其美的决定很是满意。
一原祭的面庞清隽,散发着妖异美,悠长岁月没留下丝毫痕迹。
小莳闇看得眼发花,一秒一秒过去,似乎眼瞅着二人的表面年龄差缓缓缩小……
不老不死的血祭祀,独守空塔,无人作陪。
脸不错的自己,到处惹事,成了窝里蹲。
小莳闇打死都不愿意承认,但这感觉实在是太过清晰——
父亲这是要把他送给血祭祀当“童养媳”啊!
而且,他毫不怀疑自己推断的正确性——
因为他爸就是个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人!
要不他们家那九位数的账户存款是哪儿来的!
莳闇想至此处,心乱如麻,脑袋里嗡嗡作响。他快速扫了一眼四周,转过身,拔腿就想往外跑。
但早有防备的父亲,拽住他衣襟的手微微用力——
小莳闇前冲的尽头顿时没了,成了原地干踏步!
他抬起脑袋,狂瞪要把他往火坑里推的父亲。
父亲轻轻一提,竟如同拎小鸡般让他双脚腾空。一个大活人就似乎突然没了重量,无论莳闇再怎么蹬腿踹脚,竟半点力道都没有。
莳闇吼道:“爸,你这是要干嘛啊!”
父亲笑嘻嘻道:“儿子哟,不服就打我啊!”
“哈”莳闇发懵。
一原祭翻身从床上坐起,赤脚踩在地上,双手抱胸,轻笑道:“小子,他的能力作用在你身上,便无法发动第二个。这么好的机会,不打白不打哟。”
小莳闇没心思琢磨他的话,在半空疯狂扑腾。可父亲的右胳膊连弯儿都没打,只当他在荡秋千。
被强得一批的父亲耍着玩儿还不够,更有那活了上千年的怪物笑丝丝地旁观,目光带着调戏的意味,将他看了个里外通透……
莳闇心火骤起,再次攥紧拳头,进入发飙的准备期。
父亲收敛了几分嬉皮笑脸,黑眸无光。
“让我瞧瞧,你是怎么把学校的墙砸塌的。”
一原祭眯起赤眸,神情变得严肃。
莳闇眉毛立起,眸光暗如黑潮,喝道:“爸!放我下来!”
话音未落,拳风破空。
“呼!”
一拳抡上父亲的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