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绪虽有波动,下手却极稳,这大抵也跟她平日用剑有关。
众所周知,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挥剑后,剑修的手,是不亚于丹师的稳。
被剖开的地方马上有蛆虫钻了出来,谢挽幽尽力将它无视,继续切割尸块。
悬游道人很是赞赏,在旁边抚掌笑道:“没错!就是这样,切它!就把它当成仇敌的尸体!”
他正癫狂发言,忽然如有所感,目光锐利地看向窗户。
透过窗户拉开的一条缝隙,封燃昼淡淡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悬游道人瞬间目眦欲裂,他教他未来徒弟解剖,这小子跟来干什么!
他是半刻都离不开他道侣吗!
悬游道人十分看不顺眼这种黏人的行为,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窗户完全拉上了。
让你小子偷看!
谢挽幽被关窗的声音惊动,回过头:“大师,怎么了?”
“没事,怕虫子什么的飞进来,关个窗。”悬游道人若无其事地走回来,威严负手:“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窗外,封燃昼跟怀里的幼崽面面相觑。
谢灼星拉了拉封燃昼的衣袖,小声提议:“狐狸叔叔,我们偷偷把窗户推开吧?”
“不要,”封燃昼带着它往外走:“既然你娘亲适应得挺好,现在可以走了吧。”
“?”谢灼星疑惑歪头。
可明明是狐狸叔叔自己要
回来的呀……
幼崽有些茫然,小脑袋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干脆不想了。
它记挂着娘亲,踩着封燃昼的手臂立起来,用爪爪按住他的肩膀,眼巴巴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屋子。
封燃昼看它这幅模样,十分不理解:“晚上就能再见面了,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谢灼星抖了抖耳朵尖,煞有其事道:“狐狸叔叔也来当娘亲的小孩,就能知道小白为什么舍不得了。”
“……”
封燃昼被这小崽子气笑了,拍了它的小屁股一下:“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谢灼星被打了屁股,哼哼唧唧地爬到了狐狸叔叔的肩上,把屁股藏到他打不到的地方,得意地抖了抖耳尖。
“……”
算了,他跟一只幼崽较什么劲。
封燃昼带它回了魔宫,进了自己的书房后,就把幼崽放在桌上,让它自己去玩,自己则翻看起探子传回来的修真界情报。
谢灼星便展开羽翼飞下了桌子,翘起尾巴,好奇地巡查起狐狸叔叔的地盘。
地上散落着很多纸团,谢灼星凑上去嗅嗅,闻到了墨汁的味道。
狐狸叔叔乱扔垃圾,实在太不讲卫生了!
谢灼星叼起纸团,在四周观察了一下,发现了装废纸团的筐子,便飞了过去,低下头,把纸团丢进筐里,又飞回来,叼起下一个纸团。
它哼哧哼哧地来回运送纸团,终于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区域,谢灼星挺着小胸脯骄傲地看着那块地方,正想休息一下——忽然一个新的纸团“咻”的一声,从它眼前飞过,落在了它刚清理出来的那片区域里。
谢灼星:“!!”
它看向纸团飞来的方向,发现原本在看书的狐狸叔叔已经不看书了,而是拿起笔,开始画起什么东西。
画了没几笔,他像是不满意似的,暴躁地把纸张揉成一团,往外一丢。
那片干净的区域马上又多出一个新纸团。
谢灼星目瞪口呆:“……”
它忍不住飞到桌上,好奇地凑过去看,却只看到了一个幼崽无法理解的图案:“狐狸叔叔,你在画什么呀?”
“法器,”封燃昼瞥了谢灼星一眼,见它懵懵懂懂的,用毛笔的另一端点点它的脑袋:“知道什么是法器吗?”
“知道呀,”谢灼星蹲在他手边,被戳得眯起了眼,努力低头去看自己的脖颈处:“娘亲说,这个也是法器。”
“跟这个差不多,”封燃昼捏起它脖颈上的吊坠,谢挽幽把这条吊坠还给他后,他又给幼崽重新戴上了,它能暂且遮掩住幼崽的身形,但要想瞒过那些人的眼睛,还需要更高阶的法器才行。
封燃昼道:“这个功能太少,给你重新做一个。”
谢灼星好像明白了,仰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他:“狐狸叔叔画出什么样子的法器,就能做出那个样子的法器吗?”
封燃昼应了一声,在纸上添了几笔,用余光扫它一眼,见幼崽震惊而敬佩地看着自己,不由唇角微勾,故意道:“不是白给你做的——帮我捡完地上的纸团才送你。”
谢灼星欢呼一声,马上飞下去继续捡纸团。
可惜幼崽的精力有限,捡了没一会儿就累了,迷迷瞪瞪地飞到封燃昼膝上,困倦地将自己团成了一小团。
封燃昼一边画图一边捋它身上的毛,它刚开始还会气鼓鼓地抱着他的手指啃一啃,后来便睡熟了。
封燃昼低头看到它软软耷拉下来的耳朵,用指腹轻轻搓了搓,看到桌上的图纸,不由有些头疼。
光顾着分心跟幼崽玩闹,图是半点进度都没有。
封燃昼默然把图纸团成一团,丢在地上。
时间飞逝,转
眼到了傍晚。
谢挽幽从寒湖出来,总算洗去了一身的尸臭味,她新换了一套衣服,在周身设下隔温结界,抱起门口等她的小白,径自去了书房。
等她在对面坐下,封燃昼递给她两份密函:“今天从修真界传回来的情报,你看看。”
谢挽幽单手抱着小白,另一只手拿着密函看。
一看之下,她微微睁大眼,倏然抬头看向封燃昼:“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