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灼星单纯的目光下,谢挽幽重重咳了一声,假装若无其事道:“那就先这么办吧。”
封燃昼却已经看到了她有些发红的耳根,他手指悄悄摩挲了一下
想捏谢挽幽的耳垂,看看究竟是不是跟想象中的一样烫。
然而他们如今分隔两地,自然没法让他完成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
封燃昼不免心下烦躁。
总是提下次,可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等到玄沧剑宗愿意放谢挽幽出门,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封燃昼唯一能确定的是,至少短时间内,谢挽幽是绝无可能离开玄沧剑宗了。
封燃昼微微蹙眉。
那样的话,时间拉得未免太久了。
或许该换一种思路。
谢挽幽既然出不来……
那他进去就可以了。
……
谢挽幽并不知道封燃昼在暗自盘算什么,封燃昼答应教她阵法后,谢挽幽很快就给自己制定了一套玄沧剑宗版的学习计划。
晨起练剑,然后去渡玄剑尊那里练基本功,有课就去上,没课就自己看书/复习练剑/找玄衡子学习阵法,晚上回来,再由封燃昼给她私下里开小灶,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
有了在碧霄丹宗的经历,谢挽幽已经很适应这种高强度的学习了,因此
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奇怪,可落在其他人眼里,震撼程度不亚于天上下红雨。
他们不学无术的小师妹为何会变得如此勤奋!
他们本以为小师妹第一天来晨练只是三分钟热度,很快就会坚持不下去,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她依旧准时到场,奇迹般坚持了一天又一天。
而且,所有人都发现,谢挽幽不再旷课,每堂课几乎都有她的身影,更可怕的是——
她居然敢坐第一排!
要知道,好几个师叔都会就近点人回答问题,没点底气在身上,一般人谁敢靠前坐?
可谢挽幽她不但敢,还敢举手问一些不懂的问题。
不止一次有人在山上看到谢挽幽在反复练剑。
更有人深更半夜路过谢挽幽的住处时,发现她窗前的灯火还亮着,凑近了,还能听到她背诵阵法口诀的声音。
众人都有种恍惚的感觉。
好学是好事,可小师妹……未免也太疯狂了吧。
她像是要在短时间内把之前落下的所有课程都一口气补回来一样,疯狂地吸取周围一切可以吸收的知识。
……跟之前不学无术的样子,可谓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疯狂摆烂,一个是疯狂卷,哪种状态都不太对劲。
这件事很快经由玄衡子之口,传到了渡玄剑尊的耳中。
玄衡子捧着一盏茶,在氤氲的水雾里眯着眼道:“挽幽这孩子本就聪明,现在又肯用功,进步得极快,就是有一点不好,她太刻苦了,又不怎么爱惜身体,长此以往下去,必定会出问题,你身为师尊,该多多看顾着点才是。”
容渡面无表情道:“师兄,她至今还称呼我为尊者。”
玄衡子被茶水烫了一下,惊讶地抬起眼:“你还没有将她重新收回门下?”
容渡拧眉:“她不愿意。”
玄衡子不由责怪道:“这事能怪挽幽吗,你看看你自己,每天总摆着一张冷脸,谁看了不害怕?”
容渡摸了摸自己的脸,开始严肃地反省是不是因为自己表情太凶,才让谢挽幽迟迟不肯再拜他为师。
但他心里其实另有一个迟迟不肯承认的答案。
那就是……谢挽幽真的再拜了别人为师。
并且她为了那个新师尊,宁愿不再拜自己为师。
为什么?
是因为谢挽幽的新师尊不像他一样凶吗?
明明以他在剑道上的地位和权威,谢挽幽最该选择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容渡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久到玄衡子都开始频频打量他,见他蹙着眉思考不出答案,玄衡子无奈打断了他的思索:“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往后对挽幽和颜悦色一些便是……我还有别的事问你。”
容渡这才回过神,以眼神询问。
玄衡子纳罕道:“你真的没有私下教导过挽幽阵法?”
容渡一怔:“并无。”
“那就奇怪了,”玄衡子捋了捋灰白的胡须:“挽幽进步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若真没有人私下教她,那么她必定是个阵法天才。”
回自己所住的山峰时,容渡脑海里回荡的都是玄衡子方才所说的话。
进步太快……如果没有人教她……必定是阵法天才……
容知微蹙眉沉思。
他心知肚明,小徒弟并没有阵法方面的天赋,那么她为何能进步得如此快?
是学得刻苦……还是背后有人指点?
谢挽幽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容渡一时间理不清头绪,刚落在殿外,便有一个弟子御剑而来,急匆匆将一封信呈给了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渡玄师叔,您的信!”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连谁送来
的信都没交代。
容渡皱眉,接过了这封信,刚展开一个角,就看到“碧霄”两个字。
他眼皮霎时重重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