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哥又睡?靠!球扔哪呢,老子这脸值一个亿,砸坏了就让你死!”黄遇气急败坏地骂完,八卦地说,“赵潜带了个人过来,小保安,说是她刚认的哥,她罩着的,别把我笑死,不就是看上了,今天叫哥,明天叫哥哥,我还以为她眼光多牛逼,连我们炽哥都看不上,敢情是重口人群。”
黄遇学小学生举手,左手托着右手肘部,高举右手大喊:“报告炽哥,是他把别人撞了。”
晏为炽翘着腿懒声:“问问而已。”
他闭着眼,神情犯倦:“我睡会,出去把门关上。”
这是一场只能称得上“玩”的球赛。
赵潜这队有人翻腕犯规,都扭转不了局面。
没人能拦得住晏为炽,校女子篮球队的队长赵潜都不行,他的意识太强,打球没有花里胡哨的技巧,直接而暴力犹如夏日狂肆的烈风,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就他。”赵潜仗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第一个有胆量护她的人,她一拳抵在陈雾胸口,又敲敲自己的,“以后你就是我哥。”
“砰——”
晏为炽将手里的篮球大力砸出去,跳下来粗声吼。
“搞什么?赵潜,你带来的人,不知道看好?纸片扎的吗被撞一下就他妈起不来了?”
不过,鼻子是真的好看。
皮肤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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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揣在军大衣兜里的手都没拿出来,他和声和气道:“同学,你是不是搞错……”
“哥,带你去玩儿。”
“我还要上班……”
“上什么班,我跟我爸说声就行。”
“你爸?”
“校长啊!”
姜凉昭隐约察觉背后投来视线,他以为是黄遇嗓门太大,打扰到椅子上那位爷了,就压低声音道:“我先挂了。”
话音还在半空漂浮,更衣室的门就毫无预兆的被打开了。
刚才还说要睡觉的人,此时不见踪影。
他愕然几瞬,挠了挠眉尾,衣服都没换就紧跟其后。
有人不干了,“潜姐,咱都在这呢,用得着他?”
“就是啊,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小时的路人甲,一看就不是我们这道上的,玩不开啊。”
“别开我跟潜潜的玩笑了。”丁徽瑔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瞥到门口的身影,笑喊道,“炽哥。”
闹哄哄的声音停了,众人纷纷打招呼。
“炽哥来啦。”“炽哥好!”
“你一天不发骚就要痒死是吧,是个男的都想掰弯!”赵潜把男孩子踹开,拉着陈雾说,“哥,会打篮球吗?”
陈雾把头摇成拨浪鼓。
“没事,随便打打就行。”赵潜鼓励道。
陈雾抬起头又垂下去,垂在裤缝边的手指无措地扣动了几下。
晏为炽没往他那儿给一个眼神,不认识他,也没有兴趣认识。
三人站在一起,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不仅是皮相这么肤浅,是长久培养出来的某些东西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深海里的危险生物来到小水池。
春桂是他们人生旅途上误入的一个小站。
很快就会离开。
今后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来过这里,没有任何值得他们回忆的地方。
上了趟厕所回来的黄遇走到晏为炽左边,他的五官爱演戏,说话时很喜欢搞怪地歪起一边的嘴角,长得帅就这么任性。
右边的姜凉昭文质彬彬的,衣品十分讲究,举手投足间优雅自信,气质温柔又坚定。
“潜姐,这叫依赖。”
“你不在,班长没安全感嘛。”
大家肉麻兮兮的起哄。
战况一边倒毫无悬念,快结束的时候出了个小插曲。
篮球馆的更衣室里,晏为炽躺在椅子上听歌,忽然出声:“凉昭,平时我衣服开线是怎么处理的?”
“你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站在储物柜前的姜凉昭诧异地看他一眼。
“衣服有问题?”姜凉昭走过去看看,“这不挺好的。”
馆内,少年们争抢一个篮球的画面充满桀骜狂肆的青春野性,他们在年龄这个框子里横冲直撞,头破血流也不会停歇,永远躁动永远热烈。
陈雾的一身笨重安宁显得格格不入。
军大衣的一个兜被勾住,他困惑地转头,一个才到他下巴的男孩子对他羞涩眨眼:“小哥哥,你眼镜哪配的,这么非主流……啊,不是,是酷,超酷的,我好喜欢哦。”
场馆静了一秒,不知谁发出一声“我操”,其他人才回过神来,他们都看向陈雾,气氛有点怪。
赵潜搭上他的肩膀:“你这还叫不会?”
“真不会。”陈雾急忙解释,“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为了证明自己,他捡起球再来一个,投偏了。
又来了一次,还是没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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