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为炽没理睬。
“怎么让他发泄出来。”晏为炽拎起冲了好几遍的鞋子甩动,清水稀里哗啦地往下滴淌。
写满了,字迹不是当事人常用的力道,偏重。有不少地方都穿过了纸。
满意了。
于是他想到了姜禧。
“睡觉啊?”赵潜愕然,“我哥知道我要来,一般不会睡的吧。”而且都会给她准备好吃的喝的。哪像现在,影子都没见着。
我是死了吗?
姜禧转身把脸埋进季明川的怀里痛哭不已。她身体很虚,过了会就哭累了,睡着了。
季明川去书房抄写了一份,他把原版放进保险柜,坐回椅子上拿起抄的那份看了起来。
真是讽刺。
季明川说:“大概是怕你以后伤心,提前走了。”
懵逼的赵潜被晏为炽叫过去,懵逼地照着他突如其来的剧情往下编,就硬编:“真的,哥,血流了一池子。”
从回来到现在,陈雾都没出过卧室没下过床,真的气到了。
陈雾的裤腿上也有,这会儿裤子在日光下的风里摇晃,已经干了。
晏为炽在小观景台刷鞋,陈雾穿的白鞋子,早上跪地的女人磕头磕到他鞋上,蹭了几块血迹。
步骤的繁琐超过他想象,背后是无数次的实验,无数次的修改,无数次的调整。
曾经不当回事的东西,千辛万苦才能再次得到。
“……”赵潜掐人中憋笑,英气的眉毛紧蹙表示严肃,“忘了你们是同了,同不能接受另一半以外的同性接触。”
“我哥呢?”赵潜跟放学回家的小孩一样,逮着当爹的问。
赵潜脱口而出:“你给的啊?”
晏为炽把鞋子对水冲洗泡沫:“在卧室。”
从炽哥的状态来看,不像是吵架那么简单。
赵潜一碗水端平,她给三花买了逗猫棒,黄狗是肉骨头玩具。它俩各玩各的。
猫狗跑了过来。赵潜笑着打招呼:“嗨,小公主,小王子,你们好吗。”三花跟黄狗围着她摇尾巴。
赵潜耸肩,不是你给的,那你怎么没进去哄人,跑外面刷起了鞋子。
赵潜就是再神经大条,也嗅到了一点儿不寻常,她又说不上来具体原因,搞不清是为什么。
所以他一直没有采取最极端的方式来对待陈雾,他念旧情了不是吗。
“那我是女的。”她分分钟就把性别切换了个来回。
季明川听着机械的提示音笑了起来,明知打过去会被骂,甚至连骂的内容都猜到了。他还是打了,也按照他所想的发展了没有偏差。
木牌的材料去年年底就确认了,都已准备妥当。
一根细绳,一块木牌,套住了他的整个生命健康。
下午,赵潜拎着一大袋零食水果去了朝陵公馆,按响了门铃。
“比较简单的方法是要么哭,要么笑。”赵潜拿出兜里的手摸下巴,思索着出主意,“干脆这样,我去挠我哥的胳肢窝跟痒痒肉,让他笑哭。”
晏为炽:“……”
季明川答:“会。”
季明川把姜禧放回床上,他去洗手间洗手,关于药方的事,需要有个出口让他释放被挤爆变形,濒临失控冲击理性的心情。
丈夫道过歉了,讲过吃的哪些药会给孩子带来致命的伤害,他的眼泪还在她手心里,她的肚子扁了,什么都没了,一场梦。
姜禧一下哭出声来:“那孩子还会回来吗,选我们这个家,选我们做父母。”
“你让我恶心。”陈雾一字一顿。
赵潜正正经经:“我都把自己当男的。”
“祖宗,我刷鞋的时候力气用得比较大,没注意把手刷破了,不会处理,需要你帮我。”
晏为炽道:“男的就可以了?”
季明川把第二张纸看完,他拨了一个号码,在那头接通后说:“哥,对不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东风也吹起来了。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
晏为炽不咸不淡:“你挠?”
晏为炽的声音夹在四溅的水声里:“他心里有气。”
地板还疑似前不久才拖过擦过,散发着淡淡的水腥气。
他自己丢了,又找回来了。
“管你男的女的,人妖都不行。”晏为炽把湿鞋子放在架子上晾着,“我进去。”
季明川比这世上任何人都知道,陈雾曾经对他多好。
赵潜敞着运动衣,手插在两侧的兜里,晃悠着过去打听:“炽哥,什么情况?”
季明川洗好手擦干,他从西裤的口袋里拿出药方,两张纸。
尽管他没提过季明川相关的一个字,更谈不上谈论。
赵潜一路跟在后面,她看到炽哥站在卧室门口做了几个深呼吸,捋了捋一头卷毛,满面镇定地屈指敲门。
晏为炽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还是他了解的那个陈雾,药方不会掺假。
以往都是陈雾来给她开门,这次竟然是晏为炽。她有点意想不到,迟疑了一下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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