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陈幺的手容易受伤,他动作很轻,“我会对你好的。”
陈幺累了,并不困,他白天不睡,也不能睡。
他要是在白天睡了,晚上就该失眠了,他没完全躺进去,背还是靠着软枕的,王妄倒是彻底钻了进去,说话都显得瓮声瓮气的,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什么?”
系统重复了一遍:“我会对你好的。”
“……”
这不就是渣男哄人身子最常说的那句话,真的好有那味。陈幺偏头,他没看到王妄,这小孩好像害羞了,钻进被窝就没再探出头,他还感觉王妄都出手汗了,“他不会真觉得这就是睡了吧?”
系统笑了声,相当的诙谐幽默:“你猜。”
陈幺一点都不想猜,他得告诉王妄这不叫睡了,这就是一块睡觉而已:“王……”
王妄还扭扭捏捏的:“别怕,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陈幺忽然就不想说了,他很想看看王妄长大后会怎么看他小时候犯下的蠢:“嗯。”
他的眼睛没什么温度,像一块烧透的黑玻璃、乌亮亮的黑曜石,“负责。”
王妄的脸更红了,红到快冒烟了,他终于知道话本子里有为什么有那么多登徒子了,他还没跟幺幺成婚就跟幺幺睡在了一起也很登徒子啊。
但他媳妇好香,他媳妇的手还好软……当登徒子果然很快乐!
虽然还没结婚,但睡在一起就应该算新婚夜了吧?王妄想着他见过的婚宴,没想一会竟然觉得有些困了。
他这段时间其实没好好睡觉,虽然说他很喜欢陈幺,但从雍州到了京都朝玺,离开了他熟悉的师兄和无量山,难免会有些忧虑。
可能是陈幺的床太软,或许他就是单纯的累了,他很快就睡着了。
陈幺不困,他在王妄睡着后把被子掀开了点,王妄长得也好,小小年纪就眉眼就能看得出剑眉星目的雏形,醒的时候活泼的讨嫌,睡着了倒还挺可爱。
他戳了下王妄的脸,
小孩的脸都软软的:“齐哥,我这算不算是在养崽。”
系统觉得应该是崽养陈幺,但它还是道:“算。”
陈幺更快乐了,但他也没继续躺了,他坐起来,声音淡淡的:“长命。”
长命从横梁上跳下来:“主子。”
陈幺算了下,距离他吃下那些糕点也有一个时辰了,他并没有不适:“叫御医来。”
长命知道陈幺是要处理事了,倘若陈幺没事的话,那钦天监就要有事了,她看了眼陈幺:“要不要让他睡得沉一点。”
陈幺又看了眼王妄,他的手还人攥着,那感觉有些奇妙,他虽然让人给他暖床,但不会发生直接的肢体接触,也不会有人敢大胆到拉他的手。
除了现在,他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冰凉的:“不用。”他抽出自己的手,不再看王妄,“去书房。”
长命半跪行礼:“是。”
看来主子对王妄真的有点不太一样。
福寿殿又传御医了,还传的不是一位,八位老御医在书房外给陈幺悬丝诊脉,都得出了陈幺身体无恙的结果。
福全双手插袖等着,直到最后一名御医也要离去才出声:“王大人,殿下要见您。”
在宫里,给皇帝看病都没给陈幺看病吓人,但这次好像就只是例行检查,王御医安了安心才道:“好。”
福全带着王御医左拐右拐的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王大人。”
王御医一看这就是有事:“福总管有事您直说。”
福全笑了下:“大人客气了,我哪里算得上什么总管……王大人,咱家就想问一句话,你们这些御医知不知道小主子可以进些别的吃食。”
王御医拢着袖子:“老臣……”
“王大人都子孙满堂了,当然已经老了。”福全笑着提点道,“你一家可有八百六十七口人呢。”
王御医扑通一声跪下了:“福总管,钦天监那些大人们交代好的事,我们怎么能胡言乱语,殿下、殿下不是无恙吗?”
……
……
就隔着一道墙。
陈幺还是没什么表情,倒是长命变了脸色,她和长生不只是陈幺的暗卫,等陈幺建府,他们其中一人会由暗转明:“这些狗奴才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皇帝都亲自问过,御医们还是推说须得按着钦天监给的方子。
大临的飘摇何止是天灾地劫,妖物作乱,还有四分五裂连皇帝都控制不住的朝堂……大临的相师已经不是大临所能驾驭得了,他们自诩为天人、人上人,连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储君都不放在眼里了。
陈幺没继续听下去:“回去吧。”
王妄已经睡醒了,他在书房里待着,用剪刀剪着什么东西,他看到陈幺进来就一脸兴奋地跑了过去:“幺幺。”
陈幺心情不是很好:“嗯。”
王妄张开手,献宝道:“你看这是什么。”
陈幺看过去:“……”
是个用红纸剪的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