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流行的期刊都是文字故事类, 如《故事会》、《今古传奇》、《大众电影》等等,很少有以图片为主题的杂志。
《中国摄影》算是一个,时尚杂志就更少见了, 几乎是块空白市场。
舒然打电话叫江帆带俩师傅进京打板,拍摄模特图。
“找好模特了没?”江帆在电话里问。
“还没,就是让你进京来选,”舒然说:“你是摄影师, 挑什么模特得由你拍板。”
这块对味儿了才能激发摄影师的创作灵感。
“行,我过两天就带师傅上去。”江帆说。
“你……来京没问题吧?”舒然挺担心江帆对进京有抵触情绪。
江帆:“能有什么问题?我正儿八经地搞工作, 哪有心思想那些?”
现在他是个大忙人呢。
每天赚钱都嫌时间不够花呢,以前那些小情绪现在看来, 他觉得幼稚极了。
“哦, 好的好的,那等你。”舒然心想, 有了事业心格局就是不一样。
过两天, 江帆带着俩师傅风尘仆仆地进京, 住进了大杂院, 把谢原乐开了花:“太好了,欢迎欢迎, 终于有人跟我一起住了。”
江帆握住谢原的手:“谢设计师。”
“不客气,喊我谢原就可以了。”谢原笑着说。
“你俩江帆小点儿。”徐慎给他们介绍。
“那我跟着舒然喊原哥。”江帆非常礼貌地说。
现在这副模样,跟他当初那副浑身懒洋洋吊儿郎当的样子相差甚大。
“今晚大家一起过去我们那儿吃饭。”舒然在一边看得直乐。
“行。”大家应声。
徐慎往外走:“那我准备去了。”
陈森不在,只能他当伙夫。
“买点儿煮火锅的材料。”舒然在他身后喊。
徐慎抬起手表示听到了。
回头谢原在自己屋拉着舒然偷偷说:“啧,你们这群合伙人,怎么个顶个的年轻有魅力?”
舒然笑着说:“帆哥确实挺招人稀罕的。”
以前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 现在脚踏实地, 整个人变得沉稳庄重。
“另外两个呢?”谢原做设计烧脑累了, 八卦地打听:“不会也这么出众吧?哎,那我在你们当中不是只能当绿叶了?”
“也很帅气。”舒然概括了一下:“森哥是个英气十足的酷哥……”
谢原摸着下巴:“比慎哥酷?”
“是的,”舒然说:“不过森哥很反差萌,怎么说呢,狮子外表,心里是个小猫。”
“哦,他弟弟呢?”谢原又问。
“他弟弟是老虎外表,心里住着小花。”其实舒然想说哈士奇,但害怕谢原听不懂。
“哈哈。”谢原笑起来,觉得舒然可真是特别有趣的一个人:“我从来没有听过别人这么形容别人,很直观。”他好奇说:“那你觉得我呢?”
“你呀?”舒然看了他一眼:“你是孔雀外表,内里小兔子。原哥,等你什么时候真正自信起来,就不会觉得自己是块绿叶了。”
谢原被看穿内心,咧着嘴笑笑:“嗯。”
晚上在徐慎院子里吃饭,人太多做饭繁琐,舒然不想徐慎太辛苦,所以才弄的火锅吃。
“八月天吃火锅,”徐慎笑得不行:“你是不怕他们上火。”
“好过你辛辛苦苦炒菜,”舒然在配火锅底料,也笑:“放心,我这弄得肯定好吃。”
见他一把把地放辣椒,徐慎摁住他的手:“少放点儿,你还吃不吃了?”
“我涮两遍清水再吃。”舒然舍己为人,这样配真的好吃,他想让大家伙尝尝。
“可怜的,”徐慎掐了一把他的后座儿:“我也是为了你好。”
舒然回头看了眼门口:“嗯。”
他理解,普通人都容易十人九痔,更何况他这种经常用那地方的特殊人群,不养护着点儿太容易生病了,他问:“森哥好点儿没?”
“啊?”徐慎稍微愣了愣,过来半晌想起来,撇过脸去笑。
“你笑什么?”舒然撞了他肩膀一下。
“其实,”徐慎告诉他一个事儿:“森哥没有那毛病,凯子瞎说的。”
真相令舒然相当无语,不过一会儿他也笑了起来,陈凯果然是哈士奇,难怪那么讨打:“我支持森哥一天打他弟三顿。”
火锅很好吃,舒然涮着清汤吃都吃得很满足,就是天气太热了,大家都一边吃一边用毛巾擦汗,跟电风扇相比还是开空调吃火锅更快乐。
“这味儿真好吃啊,嘶呼,麻麻的。”江帆大口吃着肉说。
有个师傅是渝州的,笑着说:“这是花椒,平时炒菜也可以放的,用热油炸一下特别香。”
“你怎么涮清汤吃?”谢原也吃得很高兴,看见舒然这么吃法他吃惊地说:“你不能吃辣吗?”
“对。”舒然点头。
这一屋子外人里边只有江帆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舒然不是不能吃辣,明显是徐慎不让人吃。
徐慎对上江帆的眼神,挑眉,有事儿?
江帆没说什么,问舒然:“你上哪儿找模特?”
“登报,”舒然吃了一口涮过清汤的蘑菇:“明天在商铺那边面试,看看能来几个人。”
蘑菇煮软了很入味,涮过清汤还是有点儿微辣,舒然偷偷过嘴瘾。
徐慎也吃出来了,蘑菇特别辣,他侧目,好笑。
吃了一顿满足的火锅,大家伙回去洗洗早点休息。
第二天早上,除了谢原和师傅们留下来做板,其余三人都去了商铺等模特。
“哇!”江帆第一次看到装修成果,很惊讶,他搞摄影的对色彩也很敏感,立刻朝舒然竖起拇指:“你的主意吧?色彩搭配很好看。”
“也让谢原来看过,提了点儿意见。”舒然笑笑,指着徐慎:“监工这块儿全程是慎哥的功劳。”
江帆立刻朝徐慎鞠一躬:“辛苦辛苦,徐总监。”又问:“招牌还没挂吗?”
“在定制了。”徐慎拉了张椅子给舒然,自己也在旁边坐下来说:“要不是舒然一直纠结品牌名,早就定制好了。”
“你们有脸说我,”舒然坐下来一顿发牢骚:“每次要取名全指着我,我给你们哪个都说好,可别忘了咱是高端品牌,哪能随便对付。”
“云裳就很好啊。”徐慎和江帆一起开口。
云想衣裳花想容,多有意境多有文化。
当初提出来,大家都一致赞同,只有舒然觉得还差点儿意思。
差哪儿了?
他们不懂,舒然以后还想做其他配饰,云裳就显得不太够意思,不过已经拍板就不纠结了。
要知道,不少高奢品牌都用创始人的名字命名,那岂不是更随便。
由于他们店装潢设计太特殊,坐下来不多时就来了好几波人围观,问他们卖什么货,几时开店。
还有夸他们电装很好的,忍不住要进来参观一下,进来了就舍不得走了,一个劲儿说好看,咋弄的啊?
走过路过的人们光是看到装潢就一脸期待的样子,让三个年轻人都露出了迷之一致的笑容,等人走了以后,大家都看着彼此笑了起来。
“哎,”江帆说:“我们店肯定可以!”
“是的。”舒然和徐慎一起说:“肯定可以。”
下一波来的人终于不再是瞧热闹的路人,而是一名年轻漂亮的高挑女孩子,她看到店里的三人,愣了愣,才局促说:“这里……需要模特吗?”
三人看过去,异口同声回答:“是的。”
这一天他们总共面试了十几位模特,有三个还不错的留下来试镜,效果好再签约。
“没有男模吗?”江帆问。
舒然指着徐慎:“这不就是,再不济还有森哥和凯哥。”
他们家全是帅哥,还需要花钱请别人?
“也是。”江帆点头。
徐慎指着自己:“我,男模?”得到肯定答案后,他调侃地看着舒然:“你真大方。”
“彼此彼此。”舒然说。
江帆进京了,南市那边打电话过来诉苦:“回个人,这边忙死了。”
仓库商铺弄好,舒然还要留下创刊,徐慎没什么忙的,他说:“我回去吧。”
舒然脱口而出:“那咱俩不是要分开了吗?”
徐慎一怔,眼神凝重地看着舒然,也是,自从结婚到现在,他俩还没有分开过,光是想想嗓子眼就发堵。
但四个厂子,陈森哥俩确实是忙不过来。
徐慎艰难地说:“就几天,回去帮忙发完货我就回来。”
“好,”舒然见徐慎这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会让徐慎误会自己不想他回去,于是立刻说:“也不用太赶,你慢慢来,几天不见面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大家都在努力创业,他俩怎么能婆婆妈妈,儿女情长。
徐慎没说话,认真观察着舒然的表现,确定舒然真的没有特别舍不得自己,才点头:“嗯。”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舒然问。
“明天一早吧。”徐慎说。
“行。”舒然得到准话,心里有了计较,那就是说,俩人还有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相处的时间,那得珍惜啊。
估计徐慎也是这么想的,这一个下午,目光都在舒然身上打转了,颇有一种见一面少一面的架势。
看得舒然差点儿受不了,要提醒他一下,徐慎同志,注意影响。
下午回到家,舒然拉拉徐慎的手:“不忙着做饭,咱们做了再吃晚饭。”
吃饱了不好发挥。
徐慎点点头,给媳妇儿烧水去。
回南市也不用怎么收拾行李,徐慎跟着媳妇儿进了卫生间一起洗,主要是他帮助对方,洗了个柔情蜜意的澡。
舒然在卫生间就缠上了徐慎,想做什么都赶紧做个够,不然好几天见不着人。
徐慎不住地吸气:“你这劲儿,跟要吃了我似的。”
“我怕我想你。”舒然在他隐秘领地留了个红印子,这一次下令徐慎猝不及防地闷哼,然后笑了:“咬得真狠,这得流血了吧?”
“没有,只是紫了。”舒然自下朝上抬眼看着徐慎说:“打个印记,免得你在外面偷吃。”
徐慎低头看着舒然,两人眼神缠缠绵绵的,分也分不开:“你觉得我会吗?”
舒然没有回答他,只是用行动引起他的种种迭荡,然后慢慢欣赏。
徐慎也在仔仔细细欣赏自己的媳妇儿,对方在报上矜贵迷人,在自己面前却甘愿做这些,光是想到这一点,他几乎站不稳。
幸好是夏季,不在乎热水会不会变凉,否则依照他们这种磨磨蹭蹭的玩法,早就冻生病了。
舒然本着好好给徐慎践行的态度,今晚都特别愿意出力气,否则他平时都很懒,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
“你好勤快。”徐慎抱着他轻笑,满足极了。
但一想到好些天见不着这个宝贝儿,心里沉甸甸的,亲着说:“真想把你分分秒秒带在身边。”
舒然挡住他的嘴唇:“你这样说我就舍不得你走了。”
“好,不说了。”徐慎把心里话咽回去。
“但是晚了,”舒然搂着他哼唧:“慎哥,我已经开始想你了,真的,哎,你说怎么办?”
徐慎低低地笑:“我也不知道。”
如果他说不走,那会不会显得太婆婆妈妈。
“你不想我吗?”舒然磨他。
“想,”徐慎捏了捏他的腰:“所以今晚让你搂个够。”
自己也是,搂着媳妇儿稀罕个够。
徐慎第二天一早就去火车站了,舒然没有去送他,甚至都没起床,因为徐慎不肯他送,让他休息。
也是,火车站那么伤感的地方,要是俩大男人红了眼睛就不像话了。
现在舒然知道徐慎也是个会哭的人,投鼠忌器,可不敢乱来。
等男朋友走了,舒然抱着满是对方气息的枕头又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时日上三竿,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静得让人心里空落落。
舒然继续抱着枕头,他知道,让自己空落落的其实不是安静,而是徐慎不在家这个事实,徐慎不在家了,回南市了,这会儿应该在火车上摇摇晃晃。
一个人坐火车出门,舒然心想,他一定想我想极了。
目光巡视了一遍卧室,舒然发现自己挂在墙上的背包不在了,应该徐慎背走了。
不止,徐慎还拿走了舒然的渔夫帽,现在坐在火车上,脸上正盖着它。
其实南市家里也有舒然东西,但就是想带上,这样感觉对方还在身边陪着。
回到南市老家的第一时间,徐慎给京里拨了个电话,这个点儿他猜舒然应该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