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不起?”
唐父冷脸来到大表嫂面前问道。
大表嫂哽咽道:“只要、只要姑姑姑父跟我男人还有公婆说原谅我,我就起,不然我就冷死在这!”
封映月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唐文慧在一旁嘀咕道:“当年乔思雨和她的话差不多,什么不让她进门,就用柴刀抹了脖子的话。”
就说怎么这么耳熟呢,封映月又看了看元蛋,发现没人,便问唐文慧,唐文慧指了指大伯家,“阿壮和元蛋都跟着堂嫂呢,我们没让他们出来脏眼睛。”
老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所以大表嫂来这么一招,即便是脑子特别直的唐二嫂,也没有把那天的事儿抖搂出来,而是一个劲儿地劝她起来,进屋好好说。
可没想到这人油盐不进,唐二嫂压制已久的火气自然就上来了。
再听唐父这么说,还有让大表嫂起来却被拒的话,于是唐二嫂大声地将那天发生的事儿全部给说了。
听得大伙儿一愣一愣的,议论声也渐渐多了起来,大表嫂见对自己不利,直接装晕,唐母已经被唐文慧和封映月拉进屋了。
“娘,爹知道怎么做,您别操心。”
知道唐母心软,唐文慧赶忙道。
“是啊,她这是在逼我们原谅,”封映月给唐母倒了一搪瓷杯的温水,“我们真要是应了,大舅他们怎么办?”
“就是,万一他们有别的计划,被我们打乱了呢?”
唐文慧连连点头。
一听外面人晕了,唐母伸长了脖子往外瞧,结果只看见唐二哥回来。
看热闹的人也走了。
“人呢?”
唐母问。
唐二哥轻嗤一声,“队长来了,送队长家去了。”
“不是晕了吗?”
“装的,我看见她眼皮子都在动,”要不然还真弄到他们家里躺着了,结果是装的,唐二哥可不惯着她。
唐父也看出端疑,所以在队长提出先把人送到他家去时,便点了头。
大表哥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跟着唐文生往这边来的时候,还气得很。
“她怎么就这么多心眼呢!”
得知人在队长家后,唐文生便驾着牛车往队长家去了,大表哥直接上去将人拉了起来,“你就是这么认错的?我看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走,咱们去公社打申请离婚!”
大表嫂也顾不得装晕了,闻言哪里肯跟着去,抱着队长家院门就不愿意走,哭天喊地的,唐父和唐二哥看得眉头直皱,队长一家也劝着大表哥。
封
映月和唐文慧过来时,大表哥已经走了,大表嫂两眼发愣地瘫在地上。
唐文生见她们过来,便往这边来了。
“怎么回事?”
封映月低声问道。
“吵了一架,表哥说离婚,表嫂不愿意去,表哥说他去请公社的人过来。”
“真去了?”
唐文慧惊讶道。
“借了牛车走的,这边一时半会儿是安静不了了,”唐文生摸了摸封映月的手,发现有些凉,“咋不戴手套?”
“不冷,”封映月摇了摇头,见唐二哥和唐父在和队长说话,“真要是把公社的人请来,那就真要离婚了?”
“不会,他们会劝,到时候看两边是怎么想的,真的无法劝和后,才会盖章。”
唐文生摇头。
如他所说,见大表哥把人真接了过来,大表嫂慌得不行,这会儿是真哭了,拉着大表哥就不撒手,死活不肯盖手印离婚。
公社的人便将她扶起来,让大表哥跟着一道进屋,二人坐在一起好好谈一谈。
大表哥把这些年家里的情况都说了一遍,自我批评后,就是对大表嫂个人的批评。
公社的人听了后嘴角直抽,看向这个还在哭的大表嫂,怎么也不像大表哥嘴里说的那样性子。
大表嫂倒是老实了,这下也不反驳,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会改正,会对爹娘恭敬,不会再不经过商量就乱借钱。
唐文生他们在队长家的火房里,此时也听得见隔壁屋子那边的谈话。
听大表嫂再三保证再不怎么、再不怎么的话,唐文慧抿了抿唇,看向封映月,封映月伸出手顺了一下她的黑辫子,“再听听。”
一直到大表哥请公社的人写了几条“家规”让大表嫂盖了手印后,大表哥才表示暂时不离婚了。
家规上有一条就是大表嫂不再管钱,这算是攥住了大表嫂的软肋,没有“财政大权”在家的话语权自然就少了,好比大舅他们,就是把钱交出去后,才越发不受儿媳妇儿待见的。
接着大表哥带着大表嫂出来给唐父他们再次道歉。
接着便与她走路回自己家了。
“真的会改吗?”
唐文慧回到家后,还有些不确定。
“没管钱了,应该会改吧,不然那个家就真的散了,”唐二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