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榛忍不住心中窃喜,看来等他病好还是有机会的,只要他准备得再周全一些,只要让南奉女帝见到他,说不定就会对他一见钟情,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休息那么久,他也有些格外想念外面的空气,更重要的是好久没有行那当子事了,心痒痒的,于是支开了太后派来伺候他的小太监,想要出去猎艳一番。
谁知他刚踏出房门没多久,便被人从后面闷头一棍。
李千奉命来给苏榛一些教训,没想到尉迟真也被派来跟他一起干这件事,他本来想临阵脱逃的,上次的事情他还没有忘怀,这几天除了当差外,都闷在屋子里不肯见人,但凡要去宫外的差事他都让别人去了,就是怕遇到尉迟真,没想到最后还是在宫里跟她碰面了。
幸好尉迟真没有一上来就提那件事,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看起来跟从前没什么区别,这让李千稍稍安心了不少,当务之急是赶快解决掉苏榛,此人居然敢损毁昀小王爷的心爱之物,害得昀小王爷跑来跟陛下哭了好几日,闹得寝宫不得安宁,必定都给他个教训。
陛下让他废掉苏榛的两只手,那他也省了逼问苏榛是用哪只手摘花的功夫,刚才他将人打晕,就是为了好行事,毕竟如果苏榛大喊大叫招来人就不好了。
他活动了下手腕,刚准备动手,站在一旁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尉迟真开口了。
“你要来?”
李千现在对尉迟真的声音有种特别的反应,她的声线偏冷,说什么话都好像没什么情绪,但李千知道却见过她私底下哑声喊他的模样,哪里一点还有平日里冷冰冰的感觉。
他按捺下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背对着尉迟真不敢去看她,“嗯,陛下派我来教训他,这种事还是我来吧,等我做完你就能回去跟冷姑娘交代了。”
反正他和尉迟真谁动手都没什么区别,虽然知道尉迟真不是一般女子,但他下意识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挡在最前面。
尉迟真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苏榛,抬起脚踩断了苏榛的两只手,整个过程很快,干净利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她的身手本就很好,加上不想浪费时间,李千还没来得及转身,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他并没有看到尉迟真在动手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
李千低着头,“既然这样,那我...我就先回去跟陛下复命了。”
他握紧了佩剑,刚抬脚欲走,便被尉迟真摁住了肩膀,一被女子触碰,他便觉得浑身都升起了酥麻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晚,他恨自己不争气,想要赶快逃离,可是尉迟真的力气一如既往的大,他动弹不得。
李千只得咬牙重复了一遍,“尉迟姑娘,我要回去跟陛下复命了。”
“我知道。”尉迟真松开他,李千
顿时如获新生,快步离开,尉迟真将苏榛随意的踢到路边,也跟着追了上去。
李千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走得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都想使轻功飞走,谁料尉迟真看出了他的意图,先一步把他摁到了一个暗角。
他没能成功飞走,又一次落到了尉迟真的手里。
李千紧绷着身体,感觉尉迟真越来越近的气息,听到她问:“还疼吗?”
疼?现在倒是不疼了,幸好陛下恩准他休息三日,否则他若是拖着那副被折腾了不知多少遍的身子,怕是会在当差的时候直接晕倒。
李千没回答,尉迟真便换了另外一个问题,“你那日走得急,我有许多话没来得及与你说,我托人给你送了药,你有收到吗?”
李千哪里没收到,他本来打算置之不理的,但他从禁军的兄弟们那里接二连三收到了药,那些人还问他哪里受了伤,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禁军的兄弟们都以为是他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围着他嘘寒问暖,李千有苦说不出,只能收下他们的关心和好意。
“收到了。”李千半天拧巴出三个字,尉迟真听到后放心了不少。
李千刚放轻松,尉迟真又给他一记惊雷,“我会对你负责的。”
尉迟真的表情很认真,她向来是吝啬言语的,就算开口也是冷冰冰的,现在面对李千,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了不少。
李千刚想说话,尉迟真就改了口,“不对,是你要对我负责。”
她到了西楚才知道,原来西楚的男子如果跟女子有了肌肤之亲,是一定要对人负责,与之成亲的,她这样说也算是入乡随俗。
果然她这样一说,李千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有肌肤之亲是真,但被占了便宜的却是他,尉迟真是长得好看,但如果日日都被她那般,他怕是连剑都拿不稳了。
“你得让我想想。”李千泄了气,觉得自己说这种话像是始乱终弃的坏男人,但他真的得需要点时间想想才行。
尉迟真点点头,“好。”
李千心不在焉的向魏昭岚复了命,他想起冷姑娘跟尉迟真一样是南奉人,突然想问问自家陛下,是所有南奉女子都是这般,还是独独尉迟真有这般的癖好?
但他不敢,这等夫妻的私密之事,根本不用想,陛下肯定不会告诉他的。
李千叹着气走了,尉迟真还在外面等着他,说是要送他回去,他觉得有点别扭,但还是答应了。
魏昭岚回到楚元冷身边,忍不住道:“我最近总觉得李千有点怪怪的,他是不是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楚元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把人塞回到被窝里,“他若有事定然会跟你说的,别想那么多,刚才是谁说想早点睡,明日还要上早朝的?”
“我还要上早朝!早朝!”魏昭岚充满了怨气,他每日卯时便要爬起来,还要忍着天寒地冻去听那些朝臣念经,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日子了。
只是哪怕他再抗拒,第二日还得乖乖准时起来,他睡眼惺忪的看了眼外面,天还还没亮呢,不由得怨声载道起来,楚元冷也醒了,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好啦,该去上早朝了,我等你回来。”
魏昭岚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楚元冷身上,毕竟有温暖的被窝和好看的媳妇,谁愿意去面对那些老古板呢,他忽然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只要一想到寝宫还有人等着他,他因为早朝升起了几分不开心也淡了几分。
自南奉女帝访楚以来,魏昭岚在朝堂上几乎没有没碰到什么烦心事,他看户部的陈山中也越来越顺眼了。
吏部即将全部沦陷在苏太后手中,他看中了陈山中献上来的改革之策,原本对这个老顽固没抱太大希望的,没想到陈山中不仅鞍前马后,还将那些反对改革的大臣们都辩得
哑口无言,颇有舌战群儒的风范。
苏太后因为陈山中发了好大的火,明明陈山中收了她的礼,背靠于她,最后却跑去为魏昭岚做事。
只要苏太后不痛快,魏昭岚就痛快,而且他发现陈山中的确很好用,从前只觉得他与那些酸秀才没什么区别,在御书房详谈过几次改革之策后,愈发觉得陈山中肚子里也不都是诗词歌赋,也装了不少实才。
陈山中渐渐有成为天子近臣的趋势,这不免让朝中一些人眼红嫉妒起来,陛下从前嫌老臣迂腐,对他们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如今也不知道看中了陈山中什么,不仅在朝会上赐座,还时常宣入御书房议事。
难道是因为陈山中将太后送给他的礼退了回去?
朝臣们纷纷猜测圣心,众说纷纭。
下了朝会后,魏昭岚想立马回寝宫的,毕竟他现在也算是金屋藏娇了,但陈山中却说有要事商议,请他移步御书房,事关改革大策,魏昭岚只得先处理完再回去。
魏昭岚听完了陈山中连夜完善出来的新策,赞同的点点头,“陈大人的见解十分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办,绩效考核标准提严了一些,也能让吏部一些浑水摸鱼的官员吃些苦头,知道朕的俸禄可不是能白拿的,这乌纱帽爱戴不戴,想要戴就得好好给朕好办事,不想戴趁早滚蛋。”
“陛下圣明。”陈山中得到了认可,眼中闪过欣喜,他忽然有些感叹,他从前怎么就没早发现陛下是位干事务,出实绩的明君,这样看来,苏太后与苏家简直就是拖了陛下的后腿。
除了迟迟没有纳妃外,陛下简直无可挑剔。
改革之事敲定之后,陈山中还站着,一副犹犹豫豫,不知当不当讲的样子,魏昭岚注意到,问:“陈大人还有何事?”
“陛下乃是明君,老臣也知道这件事是老生常谈了,但自古明君不仅注重前朝,后宫也是并重的,先帝在像您这般大的时候就已经迎娶了皇后,西楚江山不可后继无人,还望陛下早日立后纳妃,开枝散叶,延续皇家血脉。”
陈山中其实也是怀着几分忐忑说出来的,但他有着更深一层的考虑,苏太后丝毫不掩饰野心勃勃的一面,若她有一日丧心病狂对亲生儿子下了毒手,这西楚江山岂不是就要落入她手中了?
若陛下有了子嗣,这皇位也会坐得更稳些。
以往朝堂上人劝谏此事,魏昭岚都会狠狠将人教训一顿,叫人别管他的闲事,陈山中也是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没想到魏昭岚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嗯,朕知道了,延续皇家血脉的确是朕应尽的责任。”
反正他现在有媳妇了,生孩子是迟早的事,只是要辛苦他的媳妇了。
魏昭岚说完后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怎么觉得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