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
对不起,我现在连家里的人名都认不全。
好在谢父并没有考校她的意思,而是径直说了下去。
“蜀地牛才之祸刚平,临川的流民尚且肆虐,西南又有南诏蠢蠢欲动……昔年长安之危,段氏有勤王救驾之功,如今既应诏入京、便是仍臣于我大齐,朝中当以安抚为上。”谢父嘴唇抖了抖,加重声音,“北地不能再乱了!”
谢韶:原来这个王朝叫“齐”啊……不对!她嫁的不应该是边境守将吗?怎么渣爹这话里话外都是一副“和亲公主”的语气?!
谢韶实在憋不住了,她总不能一直这么一无所知的懵着。
她禁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您知道女儿要嫁的是什么人吗?”
谢韶发誓自己这话里面没有一点阴阳怪气,就是正正经经的询问,但是谢父却脸色陡变。
短暂的僵硬后,他厉声喝问:“你是在怨恨父亲吗?!”
谢韶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问懵了。
她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哪里想得到谢父这么大的反应,这怒气来的简直莫名其妙。
因为过于意外,谢韶甚至忘记了收回目光,父女俩就这么僵滞地对视着。
少顷,竟是谢父先一步移开了目光。
他瓮声瓮气地道了句“你早些休息罢”,然后一甩袖子转身离开,看背影甚至显得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谢韶可不知道让封建时代的大家长在儿女面前露出颓势是个多稀奇的场面,她只知道自己到最后仍旧什么都没能问出来。
谢韶:今天仍旧不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个什么人。
叹气.jpg
谢父好不容易来一趟,却没从他口中问出一丁点消息,等这位大忙人下次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想着,谢韶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满腹心事地睡了。
似乎因为睡前想着事,睡觉也不太安稳,谢韶半夜迷迷糊糊地醒来,听见远处断断续续的哭声。
大半夜的,有女人在哭。
这都有画面感的形容,让谢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她人都穿越了,有鬼好像也有可能。
该不会是原主吧?
谢韶大着胆子,举着烛台循声找过去,却不是她一开始猜测的原主的魂魄,而是玉簟。
谢韶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居多。
倒是玉簟,看见她来之后,忙慌慌张张地擦着脸。在发现怎么都遮掩不了脸上过于明显的泪痕后,才一边揉着通红的眼眶、一边解释,“婢子被风迷了眼。”
谢韶:“……”
且不说这会儿哪里有风,就单说对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廊下吹风就有够奇怪了。
谢韶叹了口气,打了水浸湿帕子,给小姑娘好好擦了一把脸,又把人拽到了床边。
玉簟被这么直接抓包,整个人都心神不定,连自家女郎反过来帮她打水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直被拉到了床边,看出十三娘子做出同寝的姿态才反应过来,连声道了好几遍“不敢”,就要去外面守着。
谢韶把人拉住了。
总觉得她这会儿把小姑娘放出去,过不了多久又要听见哭声。大半夜的,吓也要把人吓醒了。
谢韶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嫁个人么?
她这个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盲婚哑嫁当事人都不觉得怎样,倒是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情绪激烈,就连今天的谢父都是如此。
谢韶语气强硬:“就当陪我了。”
玉簟不说话了,只是看她那表情,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谢韶:够了够了,快睡吧。
解决完玉簟的事,谢韶总算松了口气,闭上眼准备接着睡觉。
昏昏欲睡之际,却被一只冰凉还带着微颤的手握住。
谢韶:!
要不是她反应快,差点把人掀出去。
她睁开眼,面无表情盯着床帐看了三秒,认真考虑这会儿把人赶下床去,会不会把小姑娘惹哭。
谢韶最后也没干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毕竟不管行为上怎么样,对方确实是在真心实意为了她担心。
谢韶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侧身隔着被子安抚地拍了拍,一副哄小孩的态度。
行了,快睡吧,别想那么多。
又隔了好一会儿,谢韶耳边听见一声带着哭腔的颤音,“他、他们……吃人。”
谢·昏昏欲睡·又被惊醒·韶:!
反应过来玉簟说了什么之后。
谢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