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军你肯服下,示我以诚,我连云寨上下自谢某起,愿效死命!”
叶恒心中暗叫:好一位难缠的主子!居然明目张胆地给聂赢下药,还想让他心甘情愿地咽下去,弄到最后有苦吐不出。这固玉丹不就是禁锢顾崇的那个?明明持效三十天,还瞎说什么十二个时辰。
聂赢盯住那一粒药丸,沉思不语。右卫直剌剌喊道:“少爷不可!谁知这是什么东西,万一有毒,不会害了你性命么?”
“哼。”云瞳冷笑道:“我为何要害你家少爷性命?”
叶恒暗发一笑,接口替她解释:“我连云寨劫夺军粮已经得罪了紫胤,难道杀了聂将军再召来玄龙围剿么?抑或……”忽而眉眼弯弯,朝右卫一笑,余光却始终瞥着紫云瞳:“你以为我们大当家看上了你家少爷,要把他迷晕抢走么?”
聂赢三人都是一愣。云瞳也听得呆住:这是阿恒说的话?怎么倒像顾崇教的。听他又笑道:“放心。对大司马宠爱过的男子,我们大当家不敢觊觎,也没有兴趣。”
云瞳回头斥道:“多口,下站。”暗自一眼撩去,拿密语传音言道:“酸倒牙了…….”又伸两个手指一晃,意即今夜已经两遭儿,跑到这么个旮旯地方来你还要吃醋。
聂赢脸生红晕,偏头低咳两声,只道叶恒必是谢寨主亲近之人。左卫审视着叶恒,目光中含了一丝冷意。
云瞳转回头来,见聂赢似乎无意服药,手掌便即一合:“将军不信,我也无法,这就告辞了。”言罢起身,就要出亭。
“且慢。”聂赢起身相拦。
“少爷。”右卫跺脚喊道:“不能吃啊。”
左卫谨慎说道:“少爷三思。”
聂赢自嘲一笑:“此败身残命,何可惜哉!”他看向云瞳,眸光微亮,一字一顿:“愿寨主言而有信。”
云瞳微微一笑,拱手对天:“谢晴瑶在此立誓:我连云寨一众姐妹甘为聂将军马前首卒,驱策奔驰,不计生死!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叶恒唇角一抽,暗想谢晴瑶听了英亲王替她发的毒誓,不知作何感想。
聂赢似乎松了口气,拿起药丸,一咽而下。
云瞳朗声笑道:“将军真是爽快人。”
聂赢见她举止潇洒,谈笑风流,每一回眸,霞光万仞扑面而来,晃人心神,也不由略略呆住,忽听身后左卫也在喃喃轻叹:“好眼。”
云瞳待聂赢也坐回石桌,又仔细问道:“如何围城,如何攻取,将军可有成策?”
“我从东北,寨主从西南,两军合围芦城。不出十日,上京必有动作。”
云瞳眼神幽暗,似在沉思:“紫云瞳若遣师以助,你我些许人马,腹背受敌,如何抵抗?”
聂赢笑道:“不怕她来,就怕她不来!”
“哦?”云瞳猛一挑眉:“将军还有后手?”
聂赢答道:“不瞒寨主,大司马已陈兵边境。”
云瞳不禁冷笑:“大司马兵多将广,能征惯战,怎么芦城还用得着谢某?”
“寨主切莫多心……”聂赢苦笑连声,似还想说些什么,又都生生咽了回去。
云瞳知他苦衷,也不再多问。
过了片刻,聂赢又道:“两军合围,诸事繁杂,若将令不一,恐军士无所适从。”
“正是呢。”云瞳拊掌笑道:“我也虑此节。不知玄龙军中是谁主事?李季还是将军?”
聂赢答道:“自是李将军执掌军印,不过围城之战只用我男军。”
云瞳盯着聂赢,见他眉头紧皱,若有愁思,心中又起了几分怜惜:“原来如此。将军着实委屈。”
聂赢听出她语气中抚慰之意,心下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