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心中一松,便命亲卫们留守门外,自己随两人进去。刚入内室,三月便急声禀告:“刺客八人,皆已伏诛。其中一人交待,是受恭王指派。”
“哦?”傅临剑眉一扬:“也说是恭王?”
“大将军…..”
“此是嫁祸。”六月刚要说话,却被傅临抬手拦住:“你们想,恭王是什么人?论城府不下圣上,论精细胜过英王,难道还会漏出消息给一众死士么?”
“不错。”六月回忆道:“死士舌下含着毒药,一看不能成事,也不能走脱,便立时自尽。却有一人,似乎故意让我们擒住,说出是恭王指使之后才赴死。”
“忙活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是谁!”三月小脸气得通红。
三人都在皱眉沉思。忽然内室寝门被推开,阳春闪身而入。
傅临见了他眼睛一亮:“阳总管来得正好。”
“我搜到一物,忒是奇怪,你们看看。”阳春眉头紧皱,拿出一个小物什,递到三人眼前。
三月瞪着大眼看了半天,疑惑地问向六月:“这是什么东西?”六月也不识得,轻轻摇了摇头。
傅临细看了一阵,忽而惊道:“骨哨?”
“我也觉得像。”阳春见与傅临答案相同,脸色更加阴沉:“这是暗卫印信。”
“哪里找到的?”
“在沈使枕下。”
“这样要紧的东西,沈使竟然落下了?”
傅临正来回踱步,闻言停住:“遗失骨哨乃是死罪,暗卫绝不会如此掉以轻心。”
“不是沈使的,那是谁的?”三月奇道:“这玩意儿就暗卫有么?”
阳春答道:“我听秋弟说过,骨哨是仅属暗卫,但执督察问责之权的长老也有个类似的信物,却非人骨制成,吹起来声响会有不同……”话到这里,忽然面色大变:“糟糕!”
傅临亦有所醒悟:“你是说……”
“漏算了一招。”阳春急道:“若现在暗部长老要见暗卫,如何应付?”
“不让见呗。”三月话刚出口,自己忽然明白过来,大张着嘴惊道:“哎呀,不能不见。”
六月也是惊疑不定:“大将军可否代为接见?”
“不行。”傅临摇头:“暗部长老是代圣上行问责之权,旁人不能过问。”
阳春想起当年往事:每次暗部长老问责叶秋,皇贵君虽心有不忍,却也束手无策。不由长叹一声。
三月眨眨眼睛:“那,找两个人假扮一下暗卫?我听说那些长老们也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阳春和傅临都没说话。六月瞪着三月说道:“亏你想得出来……这是欺君之罪!再说了,你现在到哪里找武功高强,熟知暗部规矩,又长得高大俊美的男人去?”
三月吐吐舌头,双手一摊:“那你说怎么办?”
阳春一拳猛锤向桌面:“唉,暗卫不能出见,必须说明原因。长老们若是以武皇当年留下的谕旨相胁,王主就得亲自出面解释。”
三月快要哭了:“这样的话,主子擅离帅位的事儿不就漏了么?那可是大罪!”
四人面面相觑,个个都惊出一身冷汗。过了许久,傅临眸光一闪,向阳春问道:“你可知巡查的暗部长老现在何处?”
阳春皱眉摇摇头:“依照往日规矩。王主这里既然有两名暗卫,他们应该离此不远。”
傅临沉声说道:“立刻派人去查。凰都四门都要加派人手。”
六月似乎有些明白:“大将军的意思是……”
傅临微微一笑:“若是长老已到门口,我们不管找什么理由,也挡不住暗卫出见。不过,若是长老们进不来凰都呢?”
阳春三人都是眼睛一亮,听傅临又道:“三月,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务必要将那几个老东西截住了,看好了,别给王帅惹事。快去吧。”
“是。”三月应下。
六月见傅临盯着那骨哨,便又问道:“大将军,这个东西在此处现身,会不会长老们已经到了凰都?”
傅临一凛,却听阳春答道:“如果已经到了,他们为何不堂而皇之地前来问责,却等至深夜偷偷摸摸地留下标记?”
傅临点头:“阳总管所言有理。眼下只能如此行事,且看他们之后有何动作。”
几人都应了。三月看傅临像是还有话要对阳春说,便同六月一起辞去。
两人刚刚出门,就见自己身边的小军飞奔而来:“两位姑娘,有探鸽密报。”
三月凑近六月,借着月色展开一读,霎时都变了颜色:怎么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那密报上第一行小字写着:池公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