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帐之中,叶恒被韩越说中心事,又羞又恼,越发闭目屏息,不敢就醒了。心中却是乱成一团:一时恨自己方才为何不肯睁眼,此时若被她知道是故意作假,更要看轻,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拂袖而去,再不管我死活?一时又另谋它法:毕竟自己是真的伤病在身,就一口咬定睁不开眼睛,管她信是不信?一时又想起那小二姐进门前她正要解自己衣襟,不知是想做什么,若此时再来摆弄,又如何是好?一想到她会看见自己的身子,登时心如鹿撞,羞不自胜。转而又想:她以为我清白已失,这种事我也不好自辩。若让她自己瞧见我那守宫砂仍在,岂不是好?这念头一起,心中又隐隐盼她来看。
云瞳想着韩越的话,随手撩起幔帐,见叶恒仍好好躺着沉睡,摇头一笑。摸了摸那药碗正烫,便仍来解他衣衫。方松开领上扣子探手进去,便听得叶恒“嗯”了一声。手下肌肤滚热,他胸膛一挺一伏,喘得急促。云瞳一愣,关切问道:“阿恒,哪里难受?”
叶恒闭目不答,羞得脸庞通红。
云瞳只道他烧得又厉害了,赶紧端起那汤碗来,嘘了两下。见也没个汤匙,不知该怎么喂给他吃,便朝外叫道:“莫莫,去厨下要个小勺来。”
沈莫应声去了。叶恒在榻上躺着,暗道:我还是快睁眼吧,喝了药也许还能跟她再说两句话。忽觉云瞳的玉手又伸进自己的衣襟,直向心口摸来,立时僵住不动。
云瞳却是怕叶恒伤势有变,去探他的心脉,方一压上,只觉他心跳快如擂鼓,不由吃了一惊,暗自寻思:这是怎么回事?往他面上看去,却见长睫轻颤,红唇微抖,莫说脸庞,便连脖颈都红涨了起来。
云瞳再是不谙□□,此时也明白了过来:他果然已经醒了。却又生出疑惑:既然醒了,为何还要装作昏睡。难道是不想见我?又想起那夜他假寐偷听自己与顾崇说话,妄自猜度主子心意,擅自行事。现在又故技重施,不知还想干什么?
云瞳皱起眉来:说什么回来以后就事事皆从自己之意,我还等着盼着……他可倒好,行事不仅大相径庭,还要变本加厉,梗着脖子一再犯上,该怎样教训才好?忽一眼瞥见桌上那碗药汤,灵光乍然一现。
叶恒着实是装不下去了。他偷偷掀开一线眼缝,却见云瞳端着药汤正自笑得古怪,忽又转眼向自己看来,心中一惊,下意识又紧紧阖上眼帘,感觉她俯下身来,在自己耳边邪邪笑道:“阿恒,你敢骗我……”
叶恒还不及反应,红唇就被一个柔软物什堵住,随之一股苦涩药汁顺着舌根流下喉咙。那人在唇上轻啄了两下,又移向耳际:“你不肯睁眼,是等着我用这法子喂你吃药?”
“我……”叶恒大羞,刚想辩解,唇瓣又被云瞳含住,一大口药汁顺喉而入,呛了一下,流出几滴挂在颏上。
“怎么洒了?”云瞳右手插进他发间,固定住有些躲闪的美丽头颅,就在脸颊下巴上一顿啃咬,激起叶恒一阵阵的战栗。
又喂了几口,碗已见底,云瞳低低笑道:“喝得真快,原来阿恒喜欢这样……”
叶恒“嗯呜”了两声,早已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全身都失了力气,由着她舌尖在自己口中肆虐,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一时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是不是又在做梦。忽而觉得那人要走,心中一急,便伸出两臂圈住她腰肢,微微抬起头向她唇上够去。
云瞳轻笑一声,哺下最后一口药汤,直接纠缠住他柔软的唇舌,左突右进,轻吸急啜,一时贴上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听着他急骤粗哑的喘息,见他不退反进,竟来迎合自己,刹时情火如沸,空出左手便向他腹下摸去……
正在两情缱绻,难舍难分之际,忽然门被人从外推开,沈莫探身进来:“王主,勺子到了。”
云瞳猛然松开叶恒,一把抓起旁边的药碗向门口掷去:“出去!”
药碗没碎,瓷勺却咣当坠地,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一阵急迫的脚步声逃也似地飞出门外。沈莫抱着药碗惊魂未定地躲在楼梯口,听见屋中云瞳霸道的声音响起:“不许走神,咱们继续……”
沈莫红着脸抹了把额头细汗,心跳快得似要蹦出胸膛:他两个怎么……怎么能……一时羞得想不下去,死闭着眼睛喘了半天。
稍稍回神,又转身看去,那房门被推开后没人再关,半敞着呼呼透风。沈莫狠狠一跺脚:阿恒还病着,她就这般急色,不行!便又蹑足潜踪得走了回去。
才近门口,便听得里面传来叶恒一声低吟,婉转缠绵,动人心扉。沈莫羞得满脸通红,不及细想,飞快地将门带上。自己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竟呆了下来。一时想着:她不能这样,阿恒连伤带病,经不住的,该想个什么法子阻了才好……一时又想:阿恒虽拒作公子,他却是喜欢王主的。我若阻了他被王主亲近,他会不会怪我多事……真是左右为难。沈莫咬着下唇,团团乱转,却又下意识去听屋内动静。
“阿恒,你还说不想……嗯?硬得硌人。”
“唔……嗯……”
沈莫捂着耳朵,忽然想到:那夜她传我侍寝,我不会也发出这种声音了吧,实在是太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