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破皮了,你不疼啊?”顾崇本想继续,见他坚持不肯,还死命夹紧双腿,也只得放弃,撇嘴嘟囔道:“得得得,我不管你。人家可是等着伺候天神的人,这先服侍上你了,你还一百个不乐意。我是不是欠你的啊?”
心中不忿,手下一重,聂赢当即就猛颤了一下。
顾崇看他咬牙忍耐,到底生出不忍:“那回头你自己处理啊。要是弄不好,等成亲时,妻主不满意,你自己还疼……别怪我没告诉过你。”
“咳……”聂赢别开眼去。
一会儿都清理完了,顾崇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子来,一瓶墨黑,一瓶碧绿,拿到聂赢眼前晃了晃:“九花墨玉膏和春思绿梦引,你要用哪个?”
聂赢一愣:“你从哪儿弄来的九花墨玉膏?你去过惜花山庄?”
顾崇一脸得意:“那多麻烦,这是紫云瞳身上藏着的。”
“你认识英王?”聂赢立时皱起眉头:“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你如何知道她身上藏着东西?”
“诶……”顾崇听他连珠炮似地质问自己,当即恼了:“我说你还没嫁给紫云瞳呢,干什么摆出一副当家主夫的嘴脸,审问奸夫哪?”
话一出口,已觉不对,果见聂赢虽然玉面涨红,盯着自己的凤眸中却更添了疑惑。顾崇一羞,赶紧遮掩着改了个词:“审,审贼哪?”
“你不就是个贼么?”聂赢收回目光。“三更半夜溜到我家,四处窥探,被我抓个正着。”
“什么抓个正着?”顾崇嚷道:“你抓着我了吗?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了三天,骨头都累酥了吧!”
“那你逃掉了么?”聂赢一嗤:“连树枝都抓不住,挂在那上面晃悠。”
“我好歹还能上树,你呢?瘫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顾崇一百个不服气。
“那是不用我再费劲儿。”聂赢一点不肯让他:“大风一会儿就把你给刮下来了。”
两人互瞪了几眼,想起那时趣事,“扑哧”都笑了:顾崇从枝头被风垂落,他们俩就并排躺在树下,聊来聊去,成了金兰好友,那日阳光漫照,暖风宜人,遍野茶花,聂赢不满十七,顾崇刚过十六……
可转眼之间,物是人非……
劫后重逢,共忆往事,两人都是一阵恍惚。半晌,聂赢垂眸叹道:“阿顾,多谢你,这一年没去大司马府探我。”
“我只是没进西苑。”顾崇探手入怀,捏出一张纸并一个匣子来:“玄诚荫那个炼药的院子我可没少去。喏,给你,这方子大概成了一多半,还有几味药,老妖婆藏得太深,没打听出来。匣子里是给思思的蜜丸,我偷出了最后一颗。”
聂赢欣喜地接过来,反复看了看:“我怎么谢你才好?”
“别哭啊。”顾崇听他声音有些哽咽,假作皱眉。“昨天你把那眼泪都流成河了,怎么现在还有……”
聂赢嗔他一眼,把匣子藏在枕下,见他还攥着那两个瓶子,就随口劝了一句:“阿顾,九花墨玉膏名贵非常,江湖上万金难求。你要真是从英王身边偷的,就早些给她还回去吧?”
顾崇一愣,转而恼了:“紫云瞳都没你这么吝啬!”一边说,一边把黑色的小瓶揣回怀里,按倒聂赢:“你说九花墨玉膏金贵,她给自己两个暗卫使的时候就跟给他们涂香粉似的,哗哗往上倒,一点不心疼……你既然舍不得用,我正好也不想给你呢。你还是凑合春思绿梦引吧。”
“我不用那个……”聂赢刚要挣扎,觉得腰间一麻。“你干什么?”
“明知故问。”顾崇“噼里啪啦”一顿运指如飞,接连点中他周身大穴。“我告诉你个小秘密,紫云瞳可不喜欢她男人身上到处是疤。她元服那夜,我趴在梁上偷看,哎呀,那位公子叫离凤,美得不像个凡间的男人,肌肤细嫩,润如珠玉……”
离凤……聂赢蹙眉默念了几声。
“我真怕你比人家不过呢。想着教导你一二,你又面子薄总害羞。”顾崇邪邪笑道:“嘿嘿,幸亏有这春思绿梦引,除了疗伤,还有别的效用……倒也省事。今夜我不走了,就留宿在此,听听你这冷心冷情之人在绮丽鸳梦中都会喊些什么?万一声大了,我也好把你叫醒,不至惊扰天神。”
“闭嘴,你快滚!”聂赢不等他说完,就连声斥道。
“哼,偏不。”顾崇故意凑近他耳边:“有本事你现在起来和我打一架啊?动不了吧?嘿嘿。你这身上伤口太多,得好好处理,我看一瓶不太够用……春思绿梦引也是很贵的哦,你现在还是穷光蛋,吃我的,住我的,也没钱还。这样吧,就都记在紫云瞳的帐上好了。等你和她洞房花烛,她收货满意,我再去和她讨要。”
“你……”聂赢又羞又气:什么叫收货满意……
顾崇为他细细涂抹好药膏,见他蹙着眉头,闭着眼睛,脸庞通红,不由一笑,上手拽了拽他头发:“离打更还早呢,你就做春梦去了?醒醒,快醒醒。我还有几件事要问你呢?”
“什么事?”聂赢着实不想再理他。
“第一件: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紫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