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静静等在角落中,见天字五号房果然出价了,暗嗤一笑。
赤司炀唇角不住抽动着:紫云瞳,你也是知道了凤倌儿的真实身份才来和我争的,对不对?莫非你以为自己也能应那个预言……哼,痴心妄想!
“五万六?”顾崇嗤之以鼻:“每次就加一千两,赤司炀可真会磨人。”
聂赢皱眉说道:“她在青麒犹如一条丧家之犬,哪来的银钱?”
“这条丧家之犬一向狂悖,总是高看自己一眼,破国失民,还摇头摆尾,以为她也如紫云瞳一般,是青麒、雪璃的座上宾呢。”顾崇笑答:“不过留着她也有用处,要不然孟绰能陪在身边?”又瞧了瞧下面,眸中忽现一丝狡黠:“亮牌子,六万!”
“啊?”聂赢一惊:“你干什么?”
“给她们双方都添点堵……”顾崇眯着狐狸眼睛:“青麒太女出马了,你说她们都该怎么反应?”
……
洪明休息够了,又回来天字五号房,甫一进门,就被太女来使六万的报价吓了一跳,见英王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赶紧上前说道:“这……老朽也未想到……怎么太女那里改主意了?王驾勿急,我这就再去……”
“不必了。”云瞳嗤笑一声:“太女的心意我已明白。洪相请坐吧。十二,继续亮牌子,六万五!”
就听楼下再次惊呼一片,瞬间这价码就涨上了一万五千两白银去。
离凤握紧手中的玉笛,迟疑着向上看去,天字五号房里人影绰绰,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她?忽见有人走近窗口,形貌却与那位贺兰官人有些相似。离凤心中起了疑惑,紧紧蹙起了双眉。
天字二号房里,葛绒吹了一声口哨:“我说司炀姐姐,人家都是五千五千的涨,您只加一千,也太掉价了。”赤司炀脸色一白,就听她又说道:“我替你长长脸吧。亮牌子,七万!”
“你……”赤司炀怒道:“多管闲事。”
……
“七万五!”顾崇抢先叫道,又朝聂赢丢了个白眼:“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聂赢走近他,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号牌。“别再闹了,你还嫌这里不够乱么?”
“切!”顾崇扮了个鬼脸儿:“反正她们还得加价呢,怕什么。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三从四德,妻主在青楼花巨资买小倌儿,你一不着急上火,二不吃醋伤心,三不阻止报复……呵呵,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看你压根儿就不怎么喜欢她,所以对此事这般不在乎!”
聂赢一窒:听紫云瞳那里毫不迟疑地又报出八万的价码,心头也生了酸涩。不该在乎的,更不该吃醋的,可是……
顾崇趁他愣神,刚想夺回号牌,忽觉腰背一麻,原来是被点中了穴道。
“你……”
聂赢手指“啪啪啪”地一阵上下戳点,将顾崇点软在椅上:“阿顾,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你也很清楚……既然肯为叶恒杀暗部长老,肯为我……遣送国书,肯为小贺兰来青楼坐镇,她一定也不会抛弃为自己元服的公子……”
见顾崇面有挣扎之色,似是有话要说,聂赢叹了一口气:“我知你想说什么,离凤身份特殊,若让赤司炀赎走,正可借机布局,可是英王为人仗义磊落,耻于以牺牲无辜男子为代价,取胜获利。否则,她就不会使二姐在大龙金殿上向我两次深躬致歉……阿顾,你……要是也喜欢她,就该为她着想,助她达成心愿。”
顾崇一愣,转而脸色泛红,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
八万了!赤司炀脸色铁青,死死捏紧了拳头。左金吾将军在旁低声劝道:“主子,看来紫云瞳是吃了秤砣心,一定要这个男人!您看,咱们是不是……”
“我咽不下这口气!”赤司炀胸膛不住起伏着:“她什么都来和我抢……”
葛绒转着眼睛嘀咕道:“还什么都能抢走……”
“你……”
“葛姐姐?”玄心平微微蹙眉:“咱们该帮着赤凤三殿下才是,毕竟她现在背井离乡……我出一万银子吧,虽是杯水车薪,到底聊胜于无,殿下不要嫌弃。”
“那我也出一万吧。”葛绒瞟向孟绰:“殿下若想从青麒国库中借一些,孟相不会心疼吧?”
孟绰微微一笑:“太女都不心疼,在下心疼什么?”
……
天字五号房,听楼下报出八万五的价来,三月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主子,这价码越来越高了,赤司炀还真是不肯放手。”
梅十二也不无忧虑地说道:“主子,再涨下去,您回上京也不好向圣上交待啊。”
“哼!”云瞳冷笑了一声,斜睨着洪明:“莫说是我看中的男人,便是我府中的一只蚂蚱,也断没有任人当面抢去的道理!”
洪明避开她的目光,尴尬地握拳咳嗽了一声。
云瞳却不肯放过她,故作不经意地问道:“洪相,不知赤司炀许了青麒什么好处,圣后与孟绰处处为她出头?”
洪明一窒。
“还有你家太女,下午你陪她来见我,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怎么转瞬之间变得这般趾高气扬,像是换了个人儿似的。”
“那个……”洪明想要解释两句,想起太女府来人的所为,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本王来麒国一趟,不知该与谁合作?”云瞳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这还未见到贵国陛下,本王就已无话可说了。”
“额……”洪明出了一头冷汗:“王驾息怒。”
“本王不怒,只是长了一些见识。”云瞳笑道:“原来青麒国库里的银子都是由着别人造,呵呵……”转而对梅十二命道:“亮牌子,九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