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瞳不过是两日间太过操劳,心神靡费,血不归经,猝然晕倒,并无大碍,才躺到了床上,已经清醒过来,见一众男子围在身边,各个忧急,不禁笑着安慰:“本王没事,你们别慌。”
韩越嗔怪道:“什么没事?自己拿镜子照照,还有个人样子么?脸色惨白惨白的,瞧着就瘆得慌!”
“紫卿姐姐,看你两日不归,大家都担心死了。”清涟拿着一条软斤,一个劲儿地给云瞳拭汗:“你到底去哪里了?”
“都担心死了?”云瞳眸光扫过众人,停在离凤脸上。
离凤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凌讶一进门就分开众人:“快让我瞧瞧,伤在哪里了?”
云瞳赶紧捂住肚腹:“一点小伤,不碍事。”
冯晚低低言道:“不算小伤呢,深得很,又浸了水,几次裂开……”
“晚晚。”云瞳截住他的话头。
晚晚……众人听到这个称呼,都是一愣,而后齐刷刷看向冯晚。
冯晚脸飞红霞,把头都快埋到胸口去了。
“原来这两日你和他在一起啊?”韩越噘起嘴儿来:“我们还惦着你怎样怎样,都是白操心!”
“那个……”
云瞳刚想要解释两句,就听从奕在旁说道:“王主还伤着呢,请凌少爷先给看一看吧?”
凌讶见云瞳一个劲儿躲闪,使劲儿一拍她的手:“别挡着,手起开!”
拍得生疼!云瞳本意是怕那伤口狰狞,脓血交加,不想吓着他们,可左说右劝,愣是没一个人挪窝,都是死活要看。当下也只得撤手不管:是你们自己非要看的,一会儿吃不下饭去,可别怪本王先前没拦着。
“啊……”伤口一露出来,众男一片惊呼,各自忙着端盆送水,洗布淘巾,包扎上药,阳春、盛夏并小西、小北都被挡在外面,一点插不进手去。
盛夏悄悄和阳春说道:“春哥,侧君他们侍候王主也就罢了,怎么韩少爷几个也挤在里面,这可不大合规矩啊。”
阳春耸耸肩膀:“早晚都要嫁过来的,就甭多讲规矩了。我瞧他们素日里养尊处优,不大会侍候妻主,趁这机会先演练演练,也好。”
三月守在门外,听了这话,暗地腹诽:阳总管,您成日家拿规矩约束我,这会儿怎么自己也不讲规矩了?什么叫先演练演练?早晚嫁过来,那不是也还没嫁过来么!
偏生阳春转头又看见了她,当即一瞪眼:“这是后院,王主的内眷都在里面,你这丫头跟进来干什么?还不出去!”
三月一呆,白着脸刚要跨出院子,就听云瞳在内喊道:“三月,你去请谢将军过来。”
屋里众人听见这一句,神情都有些怏怏,凌讶当先说道:“请她过来做什么?你得休息。”
“非常时候,休息不得啊。”云瞳略坐起身,冯晚赶紧给她背后掖上一个垫子。
“阿赢,你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和我过葛府吊孝。”云瞳说完,又叫叶恒:“给我也拾掇一套素服来。”
“我也是亲卫……”韩越嘟着嘴:“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替我去款待凌城主和楚先生,说本王稍后再亲去致谢。”云瞳给他也安排上一事。
这话隐隐透着亲密之意,韩越抿嘴一笑。凌讶见云瞳只是感谢姐姐、姐夫,没提自己,心中竟也生了喜悦:看来经此一事,关系更近一层,她没将我当成外人。
从奕一向守礼,虽有些不舍,还是缓缓起身:“你既有要事,那我先走了。”
清涟也随之而起:“紫卿姐姐,我晚上再来看你。”
云瞳朝两人一笑:“好。”
从奕走到门口,又回身问道:“可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云瞳笑道:“你知道的……”
从奕脸一红,深看了她一眼,掀起帘子出去了。
若怜在后轻推离凤,示意他也赶紧说上几句,不要让别的男人都占了先。离凤张了张口,还没等说出话来,就见云瞳拉住了冯晚。
冯晚半侧着脸,低低说道:“那图,我画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