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我……”
这回答让柳昔皱了皱眉头,他又问道:“那,她既对你好,对别的男人……还好不好?”
别的男人……聂赢咬了咬唇:“也好。”
柳昔眨着闪亮亮的眸子问道:“那又是怎么个好法?”
聂赢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遮掩着问道:“你怎么关心起这些?”
“呃……”柳昔也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移开眼睛,改问别的:“你和她那些男人处的怎么样?我看他们都挺凶的,会不会欺负你?”
“……”聂赢不知该怎么答他。
“嗐,我忘了你是侧君,他们不敢欺负你的!”柳昔一耸肩膀:“那他们会不会欺负别人,比如名分低的,或是还没名分的?就像元寿宫主,上次脾气发作,把小谢叫来抽了一顿鞭子。”
“王主还没娶正君,不过……”聂赢也不晓得以后英府会不会有此等事发生,可想起云瞳让沈莫尽暗卫长责的事,又道:“她总是护着自己的男人。纵然面上责罚,内里却极是疼宠。别人该有所顾忌吧。”
“那就好……”柳昔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什么那就好?”聂赢疑道。
“那个……”柳昔避开他探寻的眼睛:“你苦尽甘来就好。”
“柳昔,你留在这里,日后终身大事如何了结?”聂赢皱眉问道:“万一元寿宫主把你随便赏人……”
“不会。”柳昔想也没想,就一口咬定:“他现在不敢把我弄丢了呢,要不然没法和她交差。”
为何不敢?又是对谁没法交差?聂赢听得糊涂,却想借机劝柳昔和自己回去:“可你总要为自己考虑。在这里一日,你就只能装扮成这样一副相貌,哪个女人愿意照顾你?又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上你?”
“……”柳昔没有说话,心思却飘到了那一日:夜合欢床上,自己一开始并没露出真容来,她不是也……也……也问我名姓,还说要接我走……她是喝醉了酒信口胡说,还是……还是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
“柳昔,你听哥哥一句:留在这里决非长久之计。”聂赢苦口婆心地劝道:“二姐或许不求你能谅解她,可她总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你和我回去,纵然一时不想见她,让她知道你过得平安,也能放心。”
“赢哥,你说……”柳昔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没听见聂赢后面说了些什么:“要是你被她……轻薄过了,你是不是只能嫁给她了?”
这句话戳到了聂赢痛处,他下意识避开了头,冷声问道:“谁说的……”
柳昔并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仍自顾自想到:可那不是一般的轻薄啊,她都看过我的身子了,她还摸过,亲过……
聂赢一瞥之下,见他两颊绯红,似乎正想着什么人,羞着什么事,忽又记起在鸣凤殿听葛绒说的那些,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柳昔纯洁无暇,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若把些应酬下的闲话当真……方要再问他两句,忽听门外有人走近:
“禀报侧君:英王向宫主辞行,请您这就过去。”
“哦”,聂赢连忙起身,最后问向柳昔:“真不和哥哥走吗?”
柳昔咬着唇,微微摇头:“赢哥,咱们后会有期。”
“唉”,聂赢也勉强他不得,深深叹了口气:“那你多保重。以后若有什么事,记着给我送个信儿。”
柳昔点头应下,眼见他随玄武走远了,才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却见朱雀一脸古怪地盯着自己:“你认识英王的这位侧君?”
“说几句话不就认识了么?”柳昔翻翻眼睛:“怎么,你嫉妒我和人家亲王侧君攀上了关系?”
“切……” 朱雀嗤之以鼻:“别臭美了,宫主叫你去见他。”
又是叫我……柳昔烦不胜烦:情人之间才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他可倒好,一时不见,叫你三遍,还让人活是不活了?
没奈何,一步三磨蹭挨到了素问内寝门口,却见他端坐桌旁,正拿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发呆。
“咳……”柳昔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到了。“参见宫主。”
素问长指一翻,把东西藏进了袖中,握拳也咳嗽了两声。
柳昔不免好奇起来:“宫主,您自己一个人玩什么呢?”
素问并不答他,只是问道:“朱雀说你打着我的名义,和聂赢谈了半日。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啊?”
“我拜见一下英王侧君,顺便问问……”柳昔脸色不太自然:“问问英府后院的事儿。”
“呦,你怎么转了性子了?”素问撇了撇嘴:“以前是谁不让我提她?是谁说她是你命里的魔星?是谁一听她的名字就起急的?”
柳昔脸色微红,闭口不言。
“你既这般念着她,那怎么不同意和她回府?”素问哼了一声:“反害本宫当了恶人,把紫胤英亲王得罪了个底儿掉。”
柳昔翻着眼皮:“宫主您不是说了么,要给我置办一副丰厚嫁妆,送我风风光光出阁,免得我两手空空离府,丢您脸面,嫁过去也会受人欺负,惹您心疼……我不敢丢您脸面,更不敢惹您心疼,自然得遵从您的命令,它日盛妆出嫁。”
听他说得热闹,再瞧自家主子咬牙运气的模样,青龙等人都暗暗低头:小柳啊小柳,你还嘚瑟呐?等着宫主敲打你吧。
素问盯了柳昔半晌,忽然扬唇一笑:“难得你一心为我考虑,连终身大事也不怕耽搁。说句实在的,我也舍不下你呢。咱俩生来有缘,如今又共过患难,将来弄不好还要作……”
还要作什么?柳昔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素问却掩口不提了,改说:“紫云瞳刚才和我说了,想要把你带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