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瞳微微皱眉:我可不想出那风头,给自己找麻烦!不过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月郎是个爱热闹的,不会不去看斗酒,我往宝船那里寻他,比这样没头绪的乱走要好。
凤鸣湖不算太大,中央停着几艘阔大的商船,用铁索相连,好似搭起了个高台一般,上面装饰的花团锦簇,烛火通明。周围湖面上都是游客租赁的小船,有的掩着棚子,有的就敞着吹风,红男绿女,把酒尽欢,眼睛都聚在船台上,不时指指点点。
“参加斗酒的娘子们,请在这里初试!”岸边搭起一个大帐篷来,几个大嗓门的女人正在吆喝。
“紫卿,都这会儿子了,咱们可租不到船了!”顾崇摇了摇云瞳的胳膊:“你只能参加斗酒,不然上不去那艘宝船。”
云瞳瞧了瞧湖里密密麻麻的小船,暗道:也只得如此了!便往帐篷处行来,排在队伍最后。忽然耳朵里飘进一个声音:“少主,要不要参加?”
云瞳顿生警惕,寻声看去,果然侧后方不远处站着三个女子,正在窃窃私语。
“参加!”居中的女子沉声言道:“上宝船探探状元酒是不是那一坛,咱们见机行事!”
三人缓步过来,隔了两个人,排在了云瞳之后。
云瞳下意识箍紧顾崇,听他在耳边低声笑道:“我不和别人走,这辈子就只赖着紫卿┉┉”
“┉┉”哪儿惹来这么个妖精,跟贴大膏药似得,真会粘人!云瞳一边腹诽,一边却把他搂的更紧。
等排到了前面,入帘先喝一盏酒,不晕不醉的才算过了初试。云瞳咽酒下肚,咂摸咂摸滋味,只觉腔子里一片热辣。
“你行吗?”顾崇小声问道。
“还好!”云瞳携他入帐,见里面摆着几张桌案,有几个女子正和大家讲述斗酒的规则,末了签订契约,等船过水道。
“还真麻烦!”云瞳听了几句,皱了皱眉。
“那是┉┉”顾崇笑道:“这当了酒仙的,不能白和人家小郎共度春宵┉┉”
云瞳拿起面前的契约,看过后想了想,在签名处题了“花朝”两字,又听顾崇趴在耳边惑道:“别惦着韩越了,他是天上仙子,亵渎不得。选我就好!我是妖魔鬼怪狐狸精,能让你欲.仙.欲.死┉┉”
嘿!什么让我欲.仙.欲.死?云瞳横了他一眼:几回了,我都憋出内伤来了!你除了会咬人说暧昧话,还会什么啊?连玉杵变个形状都要惊讶半天┉┉
“说定了啊!”顾崇还在不依不饶。
云瞳烦不胜烦:“别闹!”心中又想:漫说我酒量一般,就是真有那份能耐,也绝不当这劳什子酒仙┉┉
后面那三个女子也顺利通过了初试,和云瞳排在一条船上。将登船时,老艄妇拦住顾崇:“小官人,你是去参加酒仙选夫的吗?”
“是啊!”顾崇指了指自己戴着的鬼面。
“规矩什么的都清楚了没有?”艄妇又问。
“清楚了!”顾崇暗道:怎么这样啰嗦!
“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不是?”艄妇一指云瞳:“她若当不成酒仙,你被别人选去,可知道后果!”
“知道!”顾崇这才明白过来:“大娘你放心好了!就算酒仙长得歪瓜裂枣一般,若挑中了我,我也不反悔这一宵!”
艄妇这才放行,松了锁链,摇橹前行。顾崇偎依在云瞳身边,媚笑连声:“我为你上了那贼船,可悔不得了!你可千万别叫歪瓜裂枣把我选走啊!”
云瞳瞥了他一眼,装没听见:又来将我的军,我才不上这当呢!小心你自个聪明反被聪明误!
顾崇还想再说,忽觉自己被人暗中盯视,脊背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回头去看,却见船头处独自坐着个女子,着黑衫,戴斗笠,似乎脸上还蒙着半个面具,正担着一条腿,悠闲的吹着湖风。
顾崇瞪了她两眼,又转回头,看云瞳正往船尾聚着那三人看去,居中一个年纪轻轻,身姿英挺,面容却平淡无奇,正在询问艄妇:“老人家,今年的斗酒会被谁家夺魁了?”
“那还用问,准是凤鸣村张家酒坊啊!”艄妇笑道:“她得着个稀罕物,入酒成酿,香飘十里,没人不知道的!”
“哦?”那女子奇道:“是什么稀罕物?”
“这我可叫不上名字来!”艄妇晃了晃头:“不过她是从湖边那片林子里挖出来的,听说红不拉几的一小坨。”
三个女子互视一眼,都已了悟。云瞳也道:估计就是指红陀罗了。
“老张家乐坏了!说自己得了酒仙项链上的红宝石,早就放出大话去,誓要夺今年的状元酒。”艄妇说的高兴:“大家也信!她们埋酒坛的密林都香的不得了,鸟雀昆虫全被熏醉了!哈哈哈!”
一船的人都附和着笑了两声,那女子又道:“不知我们有没有口福,也能品一品状元酒?”
“那你得当上酒仙!”艄妇又道:“酒仙选夫之后,状元酒只供“洞房”,是凤鸣湖百姓敬神的大礼!”
“敬神?”另一女子奇道:“那不公开售卖么?”
“当然不卖了!”艄妇撇撇嘴:“可酿出状元酒的酒坊就身价百倍喽!一年之间,生意不断,赚个盆满锅满,不在话下!一年之后么,等选出新的状元酒来,之前的再改头换面┉┉懂了?”
懂了!云瞳暗暗皱眉:状元要卖也是在来年斗酒会后!我若不让别人得到红陀罗,只能是自己争当这个酒仙┉┉可我到底要不要争这个酒仙当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