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心底疑虑丛生:如她所言,大爹必恨爹爹入骨,怎么还会收留我父子,亲如家人呢?
“这些陈年旧事紫云瞳想要查清,也得正道的查些时候!”孙兰仕可不打算跟他说个一清二白:“只要你现在不对她供出表姐,事情很快就有转机。”
“┈┈”沈莫紧紧咬唇,问的有点艰难:“表姐┈┈你┈┈是想要那把秘钥吧┈┈”
“┈┈”孙兰仕不动声色的又斟满一杯酒:“我是要救你!除了这个法子,你自己想想,有何说辞能糊弄过紫云瞳去?”
“要是┈┈这些话也糊弄不过去呢?”沈莫闭了闭眼睛,只觉心底凉透。
“哼!小莫┈┈”孙兰仕低哼一声:“糊弄不过去,你们樊氏一门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我一门无葬身之地,那你呢?沈莫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位表姐:是不是就像你教我的那样,届时对着圣上和王主痛哭流涕:臣虽知沈莫行事悖逆,国法不容,然因与其有姐弟之名,骨肉连心,不忍相弃。故踌躇日久,未及告发,有负皇恩,请赐死罪!想圣上惜才,王主慈仁,不加株连,或能宽免┈┈
“表姐自有脱身之法,不用你操心!”孙兰仕看殿中权贵们已敬过一轮酒,依次归座,急于结束话题:“你且好自为之!此劫一过,我会践前言,还娶你过门!”
“┈┈”沈莫似没听见一般,忽觉自御案方向射来一束目光。他情不自禁的抬头,正和云瞳对上视线。
你这小傻瓜,乱看什么!圣上使人盯着你呢,还不低头!云瞳凶狠的瞪了他几眼,心中却觉得有些畅意:现在知道看我了┈┈还膏药似的┈┈烦人┈┈
沈莫见她对着自己唇角微扬,不由痴痴愣住,却听耳鼓内又传来孙兰仕的一声嗤笑:“你学的倒快!就是这个路数,把她绊紧了,求她救你┈┈”
沈莫一下子僵住,只觉心尖刚被春风暖过,就又遭利刃洞穿。
孙兰仕收回目光,狠狠咽下一口酒,也在极力压制着心头翻涌的嫉怒:自己的男人被其它女子染指,这是何等奇耻大辱!我连这口气都忍了!小莫啊小莫,你若再辜负我,可真要遭天打雷劈┈┈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见邻桌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谢将军,你怎么不去敬酒啊?”
毓庆宫主?孙兰仕转头一看,见沁阳正俏生生立在谢晴瑶面前。
“臣无功受禄,心有不安,何敢趋前!”谢晴瑶愣了一下,连忙起身行礼。
“你能进交泰殿,就是因功得赏,如何心有不安!”沁阳凑近她一些,压低声音言道:“不去为千岁贺寿,圣上会不高兴的!”
谢晴瑶微抬双目,看了他一眼。
沁阳扑闪着大眼睛,坦然回望,口中连连催促:“快去啊!”
谢晴瑶余光所见,已有数道目光往这里投来,她并不想惹人注目,立刻躬身一拜:“谢宫主提点。”
桌旁侍宴的男子察言观色,早已斟酒一杯,双手奉上。
谢晴瑶持杯向沁阳微微一笑,便朝御案方向走去。
她笑起来的模样比冷着脸皱着眉时好看多了┈┈沁阳俏脸微红,遮掩着低头,却正瞧见那侍宴男子不声不响的跪在侧后。
“你是谁啊?”
男子对着沁阳俯身磕头:“奴才温澈,是谢将军府小侍。”
“抬头!”沁阳皱了皱眉。
温澈并不敢看这位金尊玉贵的御弟宫主,只是半直起身躯,微微扬脸。
沁阳一把就将他的蒙纱扯了下来。
“啊┈┈”温澈一惊,下意识抬起眼睛。
谢晴瑶走到半途,听见温澈的惊呼,回头来看,心中大起不快。
云瞳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见此情景,立刻起身,拉住谢晴瑶:“先去祝寿!回头我来教训沁阳!”
谢晴瑶什么也没说,随她仍往御案走去。
毓庆宫主还真是颐令气使┈┈离凤心生腹诽,又见沁阳端详了人家小侍好一阵,随便把蒙巾一丢,轻嗤而笑:“我当是什么天姿国色呢┈┈”
温澈不敢回言,见蒙纱掉到了桌脚另一侧,也不敢够手去捡,只能深深低头。
沁阳不再理他,转身欲回座位。他穿着宽袍阔襟,临风一行,格外舒展飘逸,不妨广袖摇曳间撩到了旁边矮案,就见一人忙不迭起身:“拜见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