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侍疾的,一顿饭没吃完就被撵了出来。若怜等邀凤阁小仆都是惊骇欲绝:“公子,这是┄┄”
离凤面无血色,垂着两只袖子木然的走着,临出院门前朝正寝回望了一眼,就见冯晚的影子印在纸窗上,忽然一下子沉了下去,似是被人抱住了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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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云瞳心中烦闷,忘了小桌还架在床上,猛一翻身,带的还没收拾完的盆碗掉了下来,连着冯晚也被刮住了袖子,摔了个趔趄。
“磕着没有?”云瞳一把将他捞起。
“没有┄┄”冯晚肋下被桌脚硌的生疼,却还强笑摇头,把错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奴才今儿┄┄总是心不在焉的,实在该罚!”
“是我没注意,和你有甚关系?”云瞳换了件干净衣襟,坐回桌边,等着他收拾床铺。
“王主,要不┄┄”冯晚犹犹豫豫半晌,还是说道:“屋里加几个侍候的人吧。”
“为何?”云瞳剑眉一挑。
“奴才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且┄┄”冯晚垂下了头:“池公子说的是!正房大侍,才我一个,也不像样┄┄连翘、桂心他们聪明能干,精巧细致,也都愿意为您效力┄┄”
“本王的事不用你们安排!”云瞳直接把他打断。
“┄┄”冯晚哆嗦了一下:“奴才多口┄┄”
云瞳没得说通离凤,倒和赤司烨一比成了不讲仁义的戾主,心里本就不快,哪受得了素来乖巧解意的冯晚也把自己往外面推。平日不过陪我说说话,这就力不从心了?她越想越是生气,当即冷下脸来:“拾掇好了没有?你也出去。”
“啊┄┄是┄┄”冯晚僵着身子挪出了屋,却又念着屋中无人侍奉,要把小北叫来,想想又打消了主意,一来几个孩子并无值夜之责,二来近日都是侧君、公子侍疾,他们早就回了偏院,此时只怕睡得正香。冯晚叹了口气,便在廊下守候,一边听着屋里动静,一边想着自己心事,意沉沉,情郁郁,竟未留意秋夜寒冷,不多时已缩肩弓背,里外凉透了。
连翘是外面职守的,见离凤离去,屋中无人,本想着自己能借机献上殷勤,不想冯晚都被轰了出来,还不肯走,令人无比厌烦。因见有小厮取了厚衣来送,便一把拦下:“没瞧见么?主子罚他轻狂呢!在里面侍奉,桌子也打翻了,碟子也摔碎了,实不像样。如今主子正在气头上,小东他们都不敢露头,你们有几条小命儿,还去招惹?他冷,自会去取衣裳,这点子事还用别人跟着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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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瞳一宿没有睡好,翻来覆去想着离凤的话,听院子里传来寒冬的声音,这才起身。见是小北进来服侍,还觉奇怪:“怎么是你?”
“小晚哥哥病了。寒总管打发他下去了。”小北不知昨夜出了什么变故,冯晚竟在廊下冻了一宿。
“病了?”云瞳未及细问,见寒冬陪同太医等着请脉,忙先打住。
“王主,您所料一点不差,以血养毒在雀翎军中盛行,也是燕子门独家绝技┄┄”几人明着是来诊治开方,暗地闭门说了一大阵子话。
“叫八月再查一查┄┄”云瞳沉吟良久,还是吐出一句:“有没有幕后主使,或是┄┄她们也是被人利用?除了报仇,还有何目的┄┄”
房门再等打开,太医“开方”去了,寒冬叫正房管事甲卯挑几个侍童过来:“冯晚暂时不能伺候,叫几个乖巧能干的来听吩咐吧┄┄小东他们顽皮,还需教导。”
见云瞳不置可否,只得再劝:“那日圣上和凤后千岁驾临,见你正寝才一个看得过去的奴才,面上大不好看。如今连那一个也没了,少不得我和秋哥得来打个地铺了。”
云瞳不好再拒:“瞧您说的┄┄”
寒冬命他们出去,自己重又掩了房门:“偌大王府,再加上各处庄园,不下千人,如今落成尚不足一年,细务繁杂,又不比山庄自在,要听着宫里,要供着内务府,要应酬交联上京各家王亲官宦,更要顾着你的体面。是以许多规矩虽写到了纸上,执行却不得力。光是甄别身份一项,别人是指不了的,自己不亲手过个两三遍,岂能放心?更不要提种种琐事,每日层出不穷。我的意思,旁日里不好动作,今借遇刺之机,正好严加整顿┄┄”
“所以,我不欲跟前有内务府的奴才┄┄”云瞳言道:“冬叔您知道的┄┄”
“有宫规王法管着,不想要也不能不要啊!”寒冬温言提醒:“内务府现今尊奉圣命,大不同昔了┄┄”
“┄┄”云瞳听他话里有话,细思一刻即悟:哎呀,疏忽了!怪不得皇姐不悦。
“再说,外面来的,也未必就稳妥。”寒冬又道:“两位侧君陪房众多,我看也非都是安分守己之人。”
云瞳这方重视了起来,听他细说了半晌,一一点头同意:“好。叔叔想到比我周到。”
连翘几人终于能在正寝当差,都是大喜过望,自此各展本领,服侍英王面面俱到,倒也当得起聪明能干、精巧细致八个字。
云瞳初觉不惯,可冷眼看了两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暗道:冬叔受着皇姐和我的夹板气,从内务府选几个人也着实不易,岂好总拂他面子?反正我在京中也住不多久,白日上朝,晚间去从奕他们院子,这里多几个扫地叠被的也无所谓。晚晚也不能睡在外间床铺一辈子。等选好吉日完了莫莫的事儿,就给他也指个地方┄┄唉,这一遇刺装伤,好事都得延后了┄┄
一想到“好”事,禁不住又烦恼起来,躺在床上“养病”,也没个发泄处,最后连连咒骂赤司炀该死,恨不能即刻把她大卸八块┄┄
直到了第三日,叶恒前来侍疾,这郁怒方得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