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瞳把他扶起来笑道:“和你无关!”
“啊?”冯晚莫名其妙:怎么无关?
正在拉扯,桂心进门通报:“禀告主子,贺兰家小官人来拜从侧君,请您示下。”
清涟┄┄云瞳转了转眼珠,只觉不便相见,便吩咐道:“请贺兰官人去画眉阆。告诉侧君,本王安好,只是太医嘱咐要多加修养,让他替本王好生招待贵客,午时留饭。”
“是!”桂心刚要出去,又听云瞳言道:“顺路你去趟怡风院,叫小东他们回来。以后本王在家时,大侍们都要在眼前伺候。”
“┄┄是!”桂心和连翘几个对视一眼,都暗暗咬了咬牙。
云瞳把方子递还给凌讶:“这上面的东西你和寒总管要,若是不够┄┄也都朝他伸手。”
“好!”凌讶露出一丝笑容:“小晚的药我会亲自熬,保证几副下去,他又活蹦乱跳了。”
冯晚呆呆愣愣的看着云瞳撬开了瓶塞:“王主,不能啊┄┄”
“王主您三思啊!”连翘也是惊骇莫名:主子的血当药引,救个奴才,这┄┄这什么事啊!
“等等,取些冰块来!”凌讶准备就绪,瞅瞅周围一干满含担忧的大侍,朝云瞳言道:“这里太吵,能否换个地方进行?”
云瞳朝连翘等一摆手:“你们送晚晚到左耳室,先睡一觉,等着服药。”
“王主┄┄”冯晚还想再说,被云瞳一眼瞪出门去。
“晚晚没生什么大毛病吧?”云瞳坐到桌旁,割开腕上血脉,看着细溜的鲜血滴入冰封小瓶。
凌讶立刻闻到了淡淡香气,眉头拧了个死紧:“┄┄怎么没生大毛病?病入膏肓了。”
“那┄┄本王呢?”云瞳低声问道。
凌讶没再说话,等瓶子注满,塞好盖子,拿起来摇了几下。
“官人┄┄”
“我不出英府大门。王驾若信不过,可使人监视。”凌讶一本正经的言道。
云瞳无奈的翻翻眼睛:“你多心了。”
“你为我舍身中毒一事,现在天下尽人皆知。”凌讶眉捎一挑:“我也该报此救命之恩。”
云瞳知道他又在讽刺自己:前番种种利用尚难解释,这又添了实实在在的一桩。人家却是以德报怨,还来费心救助。
“官人┄┄”
“不必多说了!”凌讶一举小瓶:“我只是对‘毒’感兴趣,并非借机纠缠你,更不会作何要挟,王驾莫要误会。”
云瞳看他转身即走,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凌官人,云瞳有一言┄┄相告。云瞳┄┄困于世情,难脱俗务,实┄┄配不上官人。”
凌讶僵了一下,并未回头。
“日后,官人如遇难处,云瞳必不会袖手┄┄”云瞳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自己不能再“卑鄙”下去:人家是一片真心,若不能回应,还当及早说明。要是等到他将碧落十三香的谜团解开,再说我不能怎样怎样的话,那可┄┄太对不住天地良心了。
“之前,云瞳行事不谨,多有得罪┄┄官人降责,我思之再三,深觉┄┄有愧。”
凌讶屏住了气,把眼泪生生咽进了肚中。
“我当禀明圣上,妥善处置此事,绝不使官人和安城凌氏声名稍损。”云瞳向他深躬一礼:“一应后果,云瞳一力承担。”
凌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转身言道:“紫云瞳,多谢你今日肯与我坦陈肺腑。至于其它,无须你承担什么。别人笑话我自作多情,那就让他们笑话去好了。”
“┄┄”他这一说,云瞳竟是更生歉疚。
“告辞了!”凌讶回以一礼,刚走至门边,又想起一事:“凌讶喜欢紫云瞳,和她是不是胤英亲王毫无关系。同样┄┄”他拿着小瓶最后一晃:“和她所中之毒是不是碧落十三香,也毫无关系。”
小讶┄┄云瞳一呆,忽然就想伸手把他拉回来。
帘拢一飘一落,佳人去已无踪。
┄┄
画眉阆
从奕起身恭听了云瞳传来的话,笑对清涟言道:“她回府之后经太医照料确已好多了,你莫担心。”
清涟强笑了一下:“是姨母让顺致问候┄┄嗯┄┄英王无事就好。”
从奕知道他的心思,见拿贺兰桑当借口,自己也不便多言,只携了他的手问道:“多日不见,你瘦了不少,听说是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好了。”清涟谢他关怀:“我就是个忙碌命,之前每日紧紧张张的,都不生病。现在卸去毓庆宫伴读之任,居府闲着,倒三天五日就这里不好,那里难受。”
“原来是闲出了毛病。”从奕笑道:“那就常来走动走动,我也怕闷。”
“哥哥岂会闷?”清涟情不自禁的接了一句,语气中不乏羡慕,等意识过来,忙又解释:“我是说哥哥精通琴棋书画,任拾起哪一样都能玩赏半日。不像我,也没个一技之长┄┄”
“不如学点什么?”从奕好心建议:“我看你雕东西很像样。”
清涟目光有些躲闪:他病中无聊,常就手拿些废料刻着玩儿,别的都刻不好,唯有人像手到擒来,可刻来刻去,没有一个面目不似她的┄┄舍不得毁掉,就都藏在柜子里、枕头下。那日姨父过来探望,当成巫祝了,吓得不轻,都收缴了去。他也不敢再刻了。
眼见就快晌午,从奕让小唐去备饭:“我同贺兰少爷好生聊聊。”
“别忙活了,我这就要家去。”清涟知道见云瞳一面无望,也没心思再吃午饭:“奕哥,你大喜的日子我没来添妆,万请担待。”
“呀,莫要见外!”从奕看他给自己行了个福礼,赶紧也蹲身相还。
“愿你和英王殿下白头偕老。”清涟送上祝福的话,方要告辞,忽见画眉阆管事领着自家小厮幸宁急匆匆赶来。
“少爷,九宫主遣人到府相邀,请您速去毓庆宫┄┄那个,救他┄┄这是腰牌。”
“什么?”清涟和从奕都是一愣:“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