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清涟连连摇头:“没有!”
“之前你一心参加侍子大选,朕曾提醒:那过程劳累辛苦,煎熬寂寞,可要有所准备。”武德帝淡淡一笑:“这才几日,就坚持不下去了?”
清涟愣了愣神,低声禀道:“奴才坚持的了!虽然┄┄”
“虽然什么?”
“虽然┄┄圣上对待侍子不曾一视同仁┄┄”清涟低垂了头:“奴才也还是那句话,安顺天命,无怨无悔┄┄”
“┄┄”梁铸在旁伺候,听得瞠目结舌:贺兰小官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嗬┄┄”武德帝停了脚步:“朕对待侍子怎么不一视同仁了?”
清涟极快的偷看了她一眼,小声嘟囔道:“韩越得了圣命,比奴才自由的多┄┄”
武德帝看他撇着小嘴儿,一副委屈之态,哑然失笑:“原来是羡慕这个!朕当皇帝都不自由呢,可找谁说理去?”
“┄┄”清涟一怔。
“天降大任于人,自先苦其心志。”武德帝自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涟啊,你还小,以后就明白了。”
“是!”清涟见她似有无限感概,不敢多言。
眼瞅着到了明光殿,凤后贺兰清澄立在宫门口接驾,后面还跟着新选入宫的御侍穆氏。见着自己伴圣上同来,颇为惊讶:“你到此何事?”
清涟目光有些躲闪:“来向千岁问安┄┄”
“问安?”清澄盯了他一眼:什么时辰跑来问安!
穆氏瞧了瞧这兄弟俩,抿嘴儿笑道:“都说臣侍长的像千岁,其实哪有小官人像呢?这眉眼,这风韵,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武德帝听见这话,留意对比了一番,含笑点头:“他们一个父胎里来的,自然相像!”
“哪里像了?”清澄瞪了眼弟弟:“他比我可差远了!”
“当然┄┄”武德帝携了凤后的手:“你泼辣多了。”
“圣上!”
“哦,现在是懂得些贤良淑德了┄┄”
帝后恩爱,羡煞旁人,清涟跟在后面,又为哥哥高兴,又为自己心酸:也不知何时花开并蒂?也不晓伊人心意如何?
武德帝落座,见穆氏奉上茶来,便问:“你怎么在这里?”
“千岁特宣臣侍来教导规矩┄┄”穆氏今儿被翻了牌子,扬着一张红扑扑小脸,火辣辣的看着皇帝。
被人仰慕盼望,总是愉快。武德帝自来在夫侍面前威严十足,此时倒难得给了个好声气:“回你宫里候着吧。”
“是!”穆氏喜盈盈拜倒谢恩,退了出去。
清涟偷眼去看凤后的神色,并无愠恼,还吟吟笑道:“阿苗(穆氏乳名)才十六岁,为着主子总不召他,躲在玉明宫哭鼻子呢。今儿得了喜信,笑得又合不拢嘴儿了。什么都摆在脸上,真是个孩子!”
武德帝握了他的手笑道:“你当初不也一样?”
“┄┄圣上┄┄”清澄不好意思起来:弟弟还在呢,说什么混话。
武德帝往下一瞟,见清涟低头站着,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一副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便又笑了:“这点可不如小涟了,也是十六岁,该活泼时活泼,该稳重时稳重,很好。”
“谢圣上赞誉,奴才不敢当。”清涟赶紧谢恩。
清澄已经几次听武德帝夸奖弟弟了,不由朝他多看了几眼。
“奴才告退!”清涟觉得今日是不可能和哥哥再提沁阳的事儿了,没想到武德帝又把自己叫住。
“有一桩差事,既然赶上了,你就去办吧。”
“是┄┄”清涟躬身聆听旨意。
“让英王回话:朕命她闭门自省,卧床修养,她都在折腾什么?搅扰朝会,失仪御前,惹人议论,叫朕为她担忧。”武德帝冷哼了一声:“她不遵圣命,是何居心?”
清涟一凛,立刻跪下回道:“圣上息怒。英王一定是着急为国效力,为主分忧,方才不顾病体,鞠躬尽瘁。”
清澄闻言大皱眉头,不知该笑该叹:“糊涂东西!圣上是让你去问英王,不是让你替英王作答。”
“┄┄奴才僭越了┄┄”清涟僵着身子叩下头去:“请圣上降罪。”
实心眼的一个傻孩子┄┄武德帝心里一软,又嘱咐了几句:“┄┄这些也都问她!”
清涟小脸一红,偷瞄御颜:“圣上┄┄”
“这回不说朕偏心了吧?”武德帝揶揄道。
“您不要纵着他!”清澄听得撇嘴:这问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武德帝一笑:“差办的好,就不用回凤后这里领罚了。”
“谢圣上隆恩┄┄”清涟就怕落在哥哥手里:那板子都是真打啊,从不糊弄。
“圣上,您昨天提到的那事儿要不要一并问问小七?”清澄又提醒道。
“也好。”武德帝还真就忘了:“小涟啊,你再问英王:瑾贵太君对沁阳的婚事有何意见,让她写个条陈回奏。”
“启禀圣上,奴才以为此事该问九宫主自己。”清涟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