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韩越五胜之后,孙兰仕、谢晴瑶、张耀奇均顺利入围,日暮西山之时,出身紫胤清寒之家的董岩松计赚颍川校佐徐谓,从韩宜手中抢到了最后一块参加决战的令牌。
当晚,武德帝再于行营大宴,为参加斗战的各旗将士庆功。和王见那个连胜三阵的小郎未有出席,大感遗憾,拽着韩飞问个不停。
韩飞笑道:“小弟不说,我也不知道他姓字名谁。等回头问准了消息,再向王驾禀告。”
张耀奇闻言暗生惝恍,想那英俊男子藏头匿尾,如此神秘,恐为天女禁脔,再见难期。
恭王也在猜测之中,逮着机会同孙兰仕密语:“他到底是何人?”
孙兰仕故作棘手:“我还在查。”
“圣上可有垂询?”
“没有。”孙兰仕摇了摇头。
“这就昭然若揭了。”恭王自以为看的明白:“人出宫中,又非暗卫,要么是清流子弟,要么是挂衔铁卫,总之必为帝后亲信。”
“那还继续查么?”孙兰仕谨慎问道。
恭王想了片刻:“总要留意一下。”
座中诸将,就数韩越最为意气风发,他笑嘻嘻来向帝后敬酒:“谢圣上准许奴才建旗领军,立身扬名。”
武德帝慢条斯理的言道:“再有五日,你交不来真武大令,还是不能入围最后决战。”
“知道。”韩越瞟了云瞳一眼:“届时,奴才一定交令。”
“这般笃定?”清澄凤眸闪动,也看向云瞳:“英王若有舞弊,处罚亦不容情!”
云瞳“嘿嘿”笑答:“臣妹几时欺瞒过圣上!”
“没有就好。”武德帝冷声言道。
云瞳本是玩笑,谁知见皇姐面色沉凝,语气寡淡,想到暗卫一事,心里忽就“咯噔”一下。留到晚宴结束,单独请见御驾,足等了小半时辰,才见梁铸出来告诉。
“凤后千岁玉体欠安,圣上说若无军国大事,请您明日再来。”
“是┄┄”云瞳吃了闭门羹,心中越发不安,拉着梁铸低声盘问:“圣上可有查今日韩旗下那小郎来历?”
梁铸笑回:“一字未问。”
“这┄┄”云瞳想了一想,嬉皮笑脸的凑上前去:“公公请代为回禀,本王已替圣上查清楚啦!”
梁铸忍不住回她:“您这会儿才查清楚,不觉得晚了点么?”
“啊!”云瞳一呆。
梁铸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垂袖而去。
云瞳悻悻出了御帐,走不几步,迎头撞上李慕:“堂主这是要往哪里去?”
“哦,毓庆宫主邀我过来闲话。”李慕朝她拱了拱手:“王驾好像心事重重?可有在下能予相助的?”
“哦,我没什么事。”云瞳随口敷衍道:“就是有些累了。”
“既然佳人不能为卿分忧,有一艳鬼足可解颐。”李慕笑道:“不打扰王驾良宵了。告辞。”
艳鬼?云瞳只觉脑仁骤疼,下意识摸了摸藏在怀中的真武令:良宵┄┄真他奶奶的扯淡!
李慕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暗自皱眉:沈莫替卫一事,胤皇何以不问?恭王何以不查?紫云瞳你都不想一想?你那英王府也乱七八糟的,上至总管,下至小奴,不知混进了各方各派多少细作,你都不管一管?看来不下猛药,你就醒悟不了。
御帐之内,孙兰仕久久不闻武德帝开口,心跳渐急,后背上都隐隐漫出了冷汗。
武德帝审视她半晌,缓缓问道:“今日场中那小郎,便是你表弟吧?”
“是!”孙兰仕低头应下。
“他的武功和谁学的?”
“其父。”
“其父何人?”武德帝盯着她问道:“难道是个乡野村夫?”
孙兰仕一凛,知道武德帝自来眼里不揉沙子,哪敢再行隐瞒:“臣舅父孙氏,是故睿王亲卫统领樊璐之弃夫。”
“孙氏何以通晓樊家功法?”
“舅父与樊璐先是师兄妹,后为妻夫。”孙兰仕谨慎答道:“俱学于瑶山、神仙顶。”
原来如此┄┄武德帝眯了眯眼睛。
“当年舅父死里逃生,回到娘家,为掩人耳目,再嫁一妇,又抱养了一子。”孙兰仕垂下眼帘:“现与沈莫兄弟相称,也住在臣家。”
为何要掩人耳目,武德帝心知肚明,此时便不再问。孙兰仕却在豪赌当年见过沈励真面目的人已然死绝。饶她胆大,公然在御前造假,以诡辩欺君,也不免汗流浃背。
“沈莫擅弓马,能征战。”武德帝放过前事,回想日间所见,又冷笑了一声:“破绽如此之大,如何能替身暗卫?你以为恭王是个傻子?”
“圣上明鉴:当夜事发紧急,除此小郎,臣无人可用。”孙兰仕答道:“恭王因此事绝密,不愿身涉其中,故全委臣下一人。彼先有破绽,臣方敢就计。”
武德帝暗暗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