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出了御帐,各带心腹部属一同计议。谢晴瑶开门见山便道:“韩官人方才所言不差,两仪四象阵六门不可空缺,否则我等必是无功而返。”
“不使空缺,便得分兵。”孙兰仕已明其意:“是五旗各出一支,还是哪位勇担重任?”
张耀奇闻言立刻皱紧了眉头:破阵夺令,伤亡必重,最后攻到阵心,更是一团混战。现在还嫌兵少,若再分出去一支,只怕甫入阵门,便要束手就擒了。
董岩松与她是同样的想头:“圣上说此阵与两仪四象多有不同。是否先看一看?若果然需要全门而入,大家合力再凑不迟。”
“不行!”谢晴瑶说的斩钉截铁:“一旦入门,各旗相距遥远,联络不通,难于协同。且此阵奥妙多端,若不先做预备,届时必遭反攻。所谓阵法,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有疏漏,万劫不复。切不可稍存侥幸。”
韩越听到此处,转头看向叶恒,见他点头回应,知道是与自己想在一处,便朗声对几个女子言道:“你们不必为难了,剩下的坤门由我旗一力承当。”
“嘶!”谢晴瑶几人互看一眼,都有些意外。
“其一,我旗所在乾门与之挨近,容易回护。”韩越向她们解释:“其二,我旗人多,便于调派。其三┄┄”后面的话懒得再说:你们都怕吃亏,那就我来!
“官人勇气可嘉!”谢晴瑶略作沉吟,叫过自己手下一员偏将:“坤门十分要紧。你这一队暂从韩旗钧令,协助破阵。”
她倒大方┄┄孙兰仕心思转了两转:谢晴瑶将入朱门,正与坤位相对,现在分出一将,倘若也能杀出,恰好与她会师阵心,对我形成夹击之势。这可不能等闲视之!一想到此,她即刻接道:“我旗也遣一队,以为襄助。”
此事隧决。
韩越边走边和叶恒商量:“你和沈使带四成人马同去坤门,可够用么?再加上分来的两队,比董旗还多一些呢!”
“嗯!”叶恒深吸一口气:不知那些兵书战策读了管用不管,我能不能如聂赢一样,也叫王主刮目相看。
“一入阵门,咱们可就各顾各的了。”韩越与他合掌一击:“保重!”
“好!”叶恒清朗朗一笑:“祝韩少爷马到成功。”
“一定!”
两人分军各奔一个方向,顾崇跟在叶恒身后,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我说你连个美人计都使不利落,还会破阵?大话说出去,差事揽过来,回头第一个被擒遭绑,可羞死人了。”
“好像你多能耐似的。”叶恒反唇相讥:“被人从眼皮子底下抢走了真武令,自己没有羞死么!”
“那是人家太累了嘛!”顾崇故意托着腰哼唧两声。
“这般弱不禁风,还非跑来当累赘!”叶恒白了他一眼:“快滚回行营挺尸去吧。”
“我等着看你站笼示众呢,现在可不忙走┄┄”
“嘿!”叶恒对他真是烦不胜烦:“今儿你要敢捣乱,我先把你扔到木笼里去,晒晒一身狐狸骚气。”
“哈哈哈┄┄”顾崇仰头一阵大笑:“听说你想要件狐毛大氅?原来也是知道自家妻主喜欢狐狸精的┄┄”
┄┄
辰正,五旗相继入阵,号角长鸣,喊杀连声,漫山遍野旌旗招展,直是遮云蔽日,叱地动天。武德帝率亲王大臣立于高坡,向下瞭望,见大胤儿女威武矫健,亦是心潮澎湃,屡发赞词。
云瞳远望坤门也有硝烟,便问:“是谁?”
往来传令官禀报:“韩旗分兵主攻,谢、孙各有援手。”
“哦!”武德帝大为惊讶,转对韩宜言道:“月郎真是不凡!识大体、顾大局,不因私利而毁大节,能助友军而收全功。朕心甚慰。”
这评价也过于拔高了!和王撇了撇嘴:不过一闲争意气的小郎,不知天高地厚,逞强斗勇,哪儿是什么深明大义!
韩宜连称:“不敢当!”
云瞳接话笑道:“这都是家学渊源,老将军教子有方。”
原来这才是重点!和王暗哼了两声:又在告诫韩宜要识大体、顾大局、早点向圣上投诚,最好是把兵权交出。
“不管此战结果如何,朕必厚赏令郎!”武德帝笑道:“爱卿有何心愿,也可一提。”
这是不是在暗示┄┄韩宜迟疑了一下:我可请以月郎为英王正君?
凌讶深看了云瞳一眼,别开了头。
“母亲?”韩飞低声提醒:“圣上问您心愿呢?”
“嗯┄┄”韩宜撩袍跪倒,想了又想,终于言道:“臣戎马半生,今已老迈,近来总思故土,魂梦不安。想要乞假回颍川祭祖,之后再赴军前,为国尽忠。请圣上体恤。”
凌讶听得武德帝与云瞳同时轻叹了一声,也不知是松气还是失望。
武德帝下马,亲来搀扶:“朕焉能不准?老将军乃国之栋梁,朕之肱股,诸多大事尚待倚仗,且请珍重!”
“谢圣上隆恩!”韩飞跪于母亲之后,连磕三个响头。
回乡祭祖,多则百日,少则两月,主帅不在,青麒三城交割事宜便要拖拉一阵了,且看看那个慧王有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