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见云瞳怒火爆燃眼中,浑身不觉一凛。
“不管这些人是何身份,血债┉┉必要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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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韶见云瞳平安回来,大喜过望,等闻玄甲军事,又不胜感概:“将门出此虎子,韩老将军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局势尚未安稳。”云瞳坐于帅案之后:“黑手在你我背后连犯惊天大案,会谋何利?若玄甲军得不着,大胤又乱不起来,如何肯善罢甘休?”
“王帅所言极是。”邱韶皱眉:“必须将此黑手彻底斩断,否则国无宁日。”
六月最是担心一事:“韩少爷能不能掌控住玄甲军?”
云瞳紧紧盯着合江流域舆图,半晌命道:“玄甲军会从株洲三城筹粮,而赤凤、西川两处对其供给绝不可停,督粮人选,由我亲自指派。”
“是!”
“西川虽据合江天堑,防备青麒刻不能松。”云瞳又道:“这张舆图不够细致,要将所有与麒通路一一查明标注,派兵严守。”
“是!”邱韶问道:“青麒若攻合江大营,末将如何区处?”
“直接过江,掐断麒兵后路。”云瞳言道:“切不可从枯藤岭方向救援,使玄甲军生出疑虑。”
“可这样一来,西川腹地空虚,若青麒是使诱敌之计,为让玄甲军趁机攻我┉┉”
“嘶!”六月倒吸一口凉气:“主子┉┉”
云瞳脸色在烛火映照之下有些模糊不清:“如果按兵不动┉┉”
忽然间,屋外响起纷杂脚步之声,有人急来禀告:“上京八百里加急谕旨到!”
“主子?”六月见云瞳身子一颤,却久久不动,只得低声提醒:“谕旨┉┉到了。”
“唉!”云瞳长叹一声,缓缓起身:“接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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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养蜂胡同,刑部内牢。
冯晚被洗净擦干换了一身衣裳移入了一间带窗小室,这才知自己仍然活在人间。阳光实在刺目,他偏头躲开,又觉得眼前晃着许多人影,也不想知道是谁,干脆又阖紧了眼帘。
“和王殿下今起又问,他的伤好了没有?”
“刑杖之处都已结痂。”答话的是刑部医士:“谷道之伤┉┉还得再缓几日。”
“怎么老是这句?”问话的牢差极不耐烦:“缓到何时算头?说话吉日可就到了。”
“呃┉┉上差容禀。”医士颇感为难:“冯氏前就有伤,尚未完全愈好,又遭刑验,撕裂之处更多。他不肯醒来,只能强灌汤水,都瘦成这副模样了,还能出气已属侥幸,哪有精血可滋伤处?是以┉┉”
“得了得了,别跟我又拽这些!”牢差捧来一个匣子,‘哐啷’打开:“多少好药都在这里了,治来治去,他连坐还坐不起来,回头怎么上轿子?”
“┉┉”医士在他胁迫之下,只得将冯晚担上了床,撩开后襟,探指查伤。
疼┉┉竟然还觉得疼┉┉冯晚本能的挣了两下,有气无力的喊道:“别┉┉碰┉┉我┉┉”
“呦,会叫疼了!是好事,是好事。”医士忙不迭向牢差报功:“再缓几日,他肯定能坐到轿子里去,请大人放心!”
“眼都不会睁了,还什么坐到轿子里去!”门口忽然响起一声嗤笑。
牢差一愣,只见两旁内役分开,闪出一个青年男子,头戴小巧的七宝攒丝金冠,身穿银瓷色狐毛滚边锦袍,蹬着一双翘头厚底三彩靴,眉描青黛,唇添朱脂,细长的眼睛微微斜吊,眸光隐藏凌厉。
“您是?”
便有手下颠颠跑来,先捧上一锭大银,又附耳说了两句:“尚书张大人特许他进来的,说是恭王府得宠的虞公子┉┉”
牢差大张了口呆了一呆,赶紧上前请安:“不知公子光降┉┉”
“大人无须多礼。”连翘略略摆手:“我与冯氏有旧,今来探望,只说几句话就走。”
“请公子随意!”牢差不敢有何违背,立时带着刑役们出去,将门带好。
连翘见屋里安静下来,方闪目去瞧趴在床上一丝声气也无的男子,半晌,勾唇一笑。
“小晚,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