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瞳唇角微弯:“虽是素斋,茶香鸡也能做。还有腰花蹄筋,给你补补。”
离凤瞬间红了脸:“最近不用补……”
云瞳拿眼瞭他:“噢!提前补一补。”
“紫卿……”
“我是说,外面灯才点上,逛个半宿也需力气。”
“……”离凤扭头不言了。
席面很快布置得当,数位佐酒小侍拿着各色乐具请来侍奉,云瞳让离凤定夺,留下一个抱琵琶的男孩在帘外弹唱。才开口“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归……”离凤便命:“换一首来。”
又唱:“落红成阵,风飘万点正愁人……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离凤也不喜欢,因道:“琵琶休作此语,你且唱个有精神的。”
男孩很是惊慌,接下来一曲《阳春白雪》没等开口就连错了几个音儿。
“就唱个熟的吧。”云瞳并不在意这些,随口问道:“哪里人啊?”
“凤……啊,徽州人。”
离凤下意识去看云瞳,云瞳只是“哦”了一声。
男孩告了罪,重新调弦:“怅别西山黯销魂,空林疏朗雨纷纷。残照乌啼惊好梦,忆前尘!一路情雨共痴泪,几番新痕压旧痕。为谁平添无限恨?梦中人!”
依旧缠绵悱恻,极尽南国韵致。云瞳才说了个“赏”字,就见六月匆匆进门,伏在耳边低语数句:“王主……”
离凤看云瞳眉头蹙起,忙打发了伶人出去:“是不是若怜……”
“不是!”云瞳随即起身:“孙大人也在楼中吃酒,想同我叙一叙,我去去就来。”
“好……”离凤送她出屋,心中暗自琢磨:下官见上峰,竟让上峰离座,不合常理。她去见的必非什么孙大人,或是不为叙旧,而因事出。继而又虑:上元节有事,绝不会是小事。
“公子,您瞧瞧我们买的东西。”小西和小北奉命伺候在离凤身边,说了一会儿花灯,又掏出布兜来:“想孝敬王主一样,不知哪件合适?”
“有心最难得,倒不拘送什么。”离凤一边与他们闲话,一边听着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云瞳回来,担忧更甚:果然又是不易料理的事儿。
“贵客请用汤圆。”伙计的声音自外传来,紧接着屋门大开:“大四喜馅料,您随便挑选。”
离凤并不想用,看小西垂涎欲滴,就给了他和小北:“你们趁热乎吃吧。”
“谢公子。”两人高兴的三口两口就把汤圆塞进肚子,连汤都喝得一点不剩。
“嗬……看来是饿了?”离凤看他们吃的虎实,禁不住笑了。
“不是饿,是好吃!”小西抹抹嘴儿:“公子不尝尝么?”
离凤笑着摇头,忽听身旁咕咚一声,小北不知为何摔倒在地,不省人事了。再看小西,哈欠都没打完,也已扒桌睡着。
“啊!”离凤心知不对,扶案而起,就见刚才点头哈腰的小伙计一蹿到了面前。
“君上!”
离凤那一声“来人”没得叫出去。
“属下在神机堂见到了您留给策武卫军二队的密信。”
“……”离凤一呆。
伙计近前方要屈膝行跪拜之礼,不想屋门忽被推开,一道劲风呼啸而来,直刺后心。他一惊闪避,哪知这是虚招。
离凤只觉白光一晃,有人迅如闪电,已到身侧,还什么都没看清楚,伙计已砸倒在了脚边。细看已经晕厥过去。
“啊……”
“嘘!”
又没来得及叫,离凤腰间一麻,软回了椅上。
来人反手关门,大喇喇坐到云瞳方才坐着的位子上,解开离凤穴道,朝他慵懒一笑:“怎么每次遇上兄台,兄台都在险中?”
“你……顾……”
“顾崇!”顾崇敲了敲自己戴着的鬼面:“兄台难道忘了我?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