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被杀?”
消息一出,央金各部头领重臣全成了没头苍蝇一般,个个惊骇,人人自危。
“为汗王报仇!”梅骨朵跟着大喊了一句。
哪里顾得上报仇,先保住自己要紧,两族还能拼杀的女人都如是想:当下就是你死我活了。她们一个一个拼了命的挥刀舞剑,一遇阻挡,不管男女,都是乱砍乱刺一气,竟有把自己特意带来赴宴的美貌哈金(郎侍)也误杀了的。整个王帐瞬间成了一座修罗场,腥血横布,死尸倒伏,哭嚎哀叫之声刺破长空,回荡山谷,不知多少人成了枉死冤鬼。
玛克洛亥担任护卫之责,没入王帐,却也不愿孤零零傻站在月亮底下听人欢笑,早把铠甲、长枪、马鞭、令牌一股脑甩给副手叽萝:“我去指点妞子们摔跤,你守在这里,不许走神,不许睡觉,待会儿汗王赐下美酒,给我留着,不许你偷喝,听明白了?”
“是!”叽萝受她欺辱压制不是一日两日了,满怀愤怒,权作忍耐,接过东西之时暗自冷笑:陪元摩利喝断头酒的机会,自然我是给你留着。
王帐乱了许久,玛克洛亥竟毫不知情,直到听见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嚎哭叫,才忙忙把一众围着自己撒欢逗笑的兵士扒开,急匆匆跑到前面:“叽萝你个死犽鲁,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王帐里怎么回事?”
“出乱子了。”叽萝两指捋过枪尖红缨,不慌不忙的说道:“有人谋反!”
“啊?”玛克洛亥跺脚大吼:“唛噜嗓,是谁?”
“此人图谋刺杀汗王。”叽萝眯眼问道:“请示大将军,该如何处置?”
“还用问?”玛克洛亥被她的蠢笨气昏了头:“杀,杀,杀!”
“汗王也是这样下令的。”叽萝高举令牌,忽然大呼一声:“央金勇士们何在?”
“在!”帐外数百卫士齐声喝应。
“你怎么敢替我发号施令。”玛克洛亥恼怒伸手,想要回令牌:“我才是大将军。”
话音未落,却见叽萝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她持枪一指,高声怒喝:“叛族作乱之人在此,杀!”
“谁?”玛克洛亥不明所以,还往左右找去,忽觉背后杀气侵近,恶风逼来,方要转身看个究竟,一剑已至。寒光锐闪,如白虹贯日,“噗”的一声,刺入她没有遮挡的后心。
玛克洛亥惊骇之下,尚未觉出疼痛,反手一挥,硬生生将宝剑折断:“你是何人……”
叶步娜微微一笑:“你先回头。”
鲜血自断剑处涌出,玛克洛亥已经支撑不住,却还勉力回头,就看见一只锐利枪尖已到胸前,想躲躲不开,想挡挡不住,直直的,狠狠的,毫不留情的送进了自己心窝。
“叽萝……”鲜血狂喷而出,玛克洛亥仰面摔下。
同一时刻,箭雨纷至,把她钉成了个铁刺猬,背后羽箭密立,撑住尸身,做成了一弯血淋淋的“虹”桥,令人不敢目视。
“哼!”叽萝冷笑一声,抽回银枪,高举向苍穹:“奉汗王大令,诛杀叛族逆贼!”
“啊?”
“啊!”
又有惨叫声响起,玛克洛亥的几名亲将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已尽被屠戮。
“汗王,你在哪里?”总有落网之鱼,躲过冷刀利剑,向王帐奔去。
叶步娜二话不说,掷出手中断剑,将那人钉死在了帐门口。
“不听王令,这就是下场!”
就有不与叽萝一心者,此时也绝不敢再说一句,纷纷拍着胸脯向前:“我等誓死保卫汗王,请叽萝大将军下令吧。”
叽萝把手一挥:“包围王帐!”
“是!”
再下一令:“布防山口!”
“是!”
“追查逆贼同党,护卫各部头领帷帐!”
“是!”
叽萝处置好一切,悄向叶步娜问道:“然后该干什么了?”
叶步娜燃起一只火把:“入帐……看看里面还剩下了谁。”
火光一起,温朵娜便知外面局势已安,立刻抱紧元摩利的尸身,撑剑而起:“央金勇士们,快到本王这里来!”
总算见了亮光,帐子里的女人们停下疯狂而混乱的屠杀,找寻着声音所在。
“叽萝!”温朵娜见帐门被掀开,进来数十全副戎装的将兵,为首之人正朝自己微微点头。她假作大怒,高声吼道:“汗王罹难,你到现在才来!”
“玛克洛亥犯上作乱,被我擒杀。”叽萝目光转到元摩利的尸身上,痛嚎一声:“汗王,我来迟了。”
这怎么回事啊?直到此时,央金几位大头领重臣的魂儿才回到了腔子里:“玛克洛亥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