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走你!”梅十二也急了,狠狠一踹小夭。
小夭说什么也不松手:“踹死我好了,就要和你一起。”
“奶奶的你个死妖精,唛噜嗓,格不姥牟皮尼喏!”梅十二破口大骂,忽又将男人抱进怀中,从他胸前衣襟里抓出一物,丢给黑影:“你自己走吧。”
“属下如何向王主禀告?”
“情势危急,诸事不清,暂缓禀告。”梅十二搂紧小夭,从另一岔道疾驰而去:“把那东西呈送上去,王主自然明白。”
小夭下意识使手一探:“你把少爷的贞锁钥匙……”
“我的小爷,别说废话了。”
……
岳和恐容溪通的兵士仍然驻守浮虚小道入口,便绕路从更艰险的往生岩爬了回来,歇息一刻,抹汗自嘲:“怎么和这要命的地方有缘,屡屡跑来脱胎换骨。”
他一路盘算着如何去找解药,渐近王廷,忽生警觉:“咦,怎么没看见一个守卫?”
再走几步,就有嘶嚎哭喊之声传来。岳和一惊,拔剑在手,跃上树顶,随风奔驰,但见前方浓烟高燃,烈火熊起,又有辨不清模样的兵士们大举凶刃,饮血如狂。无数央金老幼避逃不及,葬身火海,或死刀下。
“龙国背信弃义,杀进来了。”
“玄心平不要和谈,要占太阴!”
“汗王在哪儿?”
“谁知道在哪儿!再不快逃,白度母降世也救不了你。”
悲声大作,污血四流,眼前已是人间地狱。
是赶紧返回浮虚小道给侧君送信,还是刻不容缓寻找解药?岳和一时踌躇:和谈遭骗,老巢被破,温朵娜只怕不管青红皂白就要怪上聂赢,千刀万剐不觉解恨,如何能给解药?再说,若那解药只是寻常根叶,受此大火焚烧,一旦绝迹,如何是好?才想到此,忽见厮杀人群之中闯来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女子盔歪甲斜,满身满脸是血,兀自高声大喝。
“哈敦,哈敦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库尔勒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哭喊奔近:“将军快救我,救我。”
容溪通哪有功夫管他,一力苦战,四处寻找蒙都尔斤和小哈屯纳音:“哈敦,哈敦,到我身边来。”
岳和见此,忽然跃下,挺剑直指容溪通:“解药拿来,饶你不死。”
“聂家人!”容溪通目呲尽裂,挥刀就战:“故技重施,偷袭太阴,汗王信任尔等,尔等却又来害我央金。”
这绝不是侧君之意,更不是他与玄心平私设的诡计。岳和明知如此,却难于向人解释。宝剑短小,不足抗敌长刀,只能仗着身轻灵巧,抵身而战,口里还撒了个大谎:“快把解药拿来,我告诉你蒙都尔斤在何处?”
“你……”容溪通火冒万丈:“你敢劫持哈敦,我非劈死你不可。”
怎么跟头笨牛一样,光会使蛮力。岳和大皱眉头,与她缠斗数合,心中焦急:“再不说,蒙都尔斤可快死了。”
“你敢!”容溪通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穿肠笑一遇四翅蝶就炼成了白度母的罚罪丹,根本无解。聂赢那个小杂碎,背盟弃义,不如猪狗,等着七窍流血,肠断百节吧。”
穿肠笑……岳和细目方眯,忽听旁边有人大喊。
“解药是绣球草,我知道在哪儿能找着。”
岳和转头一看,喊话之人是摔得鼻青脸肿的库尔勒。
“闭嘴!”容溪通大怒,也不管面前岳和了,摆刀就往泄密人颈上砍去:“黑心小崽子,汗王留你何用!”
“啊!”库尔勒扑通跪地,闭眼尖嚎。
危急时刻,岳和腾空一纵,把他从刀下抢出,自己的宝剑却被硬生生砍断成两截。
“救我,我带你去找绣球草。”库尔勒吓得魂飞魄散,抱死岳和后背,颤声哀求:“我不要死,不要死。”
“谁也别想跑。”容溪通已然杀红了眼,大刀高高抡起,重重砸下。
岳和护着库尔勒左躲右闪,几次受他连累,闪避不及,弄得身前肩上血红一片。好容易抢下一匹马,没等坐稳,库尔勒就急夹马腹奔逃,害得岳和坠镫,几乎死在容溪通刀下。
“放箭!”偷袭太阴山的玄龙大将腾冲把手一挥,面容阴狠:“甭管这里有谁,一并送下地狱。”
万箭齐发,射杀了无数手无寸铁的央金百姓。惨叫之声不绝,震动云天,浩劫一场又一场,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岳和背上也中数箭,虽不在致命之处,却也痛楚难当。他连拔箭止血也没工夫,终于从库尔勒手里夺回了驭马缰绳,把他按倒鞍上:“知道我为你挡了多少箭么?再要乱动,我立刻把你踢下去摔死。”
“不,不,不!”库尔勒声嘶力竭,抱着马头抖如筛糠。
疾驰之间,又遇玄龙兵将阻挡,饶是岳和不擅征战,也只能夺下一条长兵刃,拼死杀开血路。已将力竭,耳畔忽然传进一声凄厉惨叫:“还我孩子。”
岳和余光一扫,心下惊怒,就见一名龙兵先往半空抛起一个婴孩,而后横刀上扬,似要将她劈斩两半。旁边一个男人披头散发,不顾一切向刀上撞来,想要接住自己的女儿。
“啊!”
“蒙都尔斤哈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