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年纪一把,心性还是孩子。”
盛夏笑道:“所以老爷子不过路遇,却一直相陪,不辞辛劳,想来就是怕张老侠独自行走江湖会有什么闪失吧。”
谭知深尴尬不已,此时也只能点头:“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阳春吩咐身边管领:“去把张老侠请回来。”
“多谢!”谭知深叹了口气,又补上一句:“多有得罪了。”
张小满呼哧带喘的回到屋里,一屁股坐下累的再不想起来:“你们刚才躲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
“前辈可有收获?”阳春笑问。
谭知深使密语传音怒斥张小满:“别再胡说八道了。你是无所谓,我可丢不起这人。”
张小满抹了把额上冷汗,现也知道惜花山庄的厉害了,可就服软也不能说自己根本没找着路:“咳,总管果然说的实话,你庄子里并没藏着机关图。”
“前辈找仔细了么?”盛夏笑问:“外面传言汹汹,实令我等不知所措。”
“犄角旮旯都找过了,确实没有。”张小满拍着胸脯保证:“以后谁再瞎说惜花山庄有机关图,我就给她一记老拳。谭大少也能做个见证。”
谭知深只觉额上青烟直冒,无比懊悔跟着他跑这一趟。
“机关图你家是没有,那惜花四阵的阵图总有吧?”张小满歇够了劲儿,也不知怎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闭嘴吧你。”谭知深已然忍不住火了。
“阵图啊。”阳春幽幽笑道:“老庄主曾有遗命,谁能破掉惜花四阵,谁就自然得了阵图了。我家庄主聪明天纵,一举成功。前辈也可一试。”
“我……”张小满踌躇起来。
“别试!”谭知深严厉阻止:“刀剑无眼,若不留神损坏了多孔石,惹老姐姐在天之灵不痛快,你不内疚么?”
这是给个台阶下,张小满赶紧用来掩饰心虚:“是呢,我也这么想。万一让我破了阵,老太太怪没面子的,她铁定不痛快。”
“……”
“前辈还有什么喜欢的?”阳春暗道:今日不把韩少爷的玩笑了结,他年还是麻烦。
“那个……”张小满费力琢磨:山庄送我的,我不想要;我想要的,山庄又没有。总管倒是很客气,让我随便挑拣,可我出屋一趟,什么好宝贝也没看见,这还怎么张口呢?
“不许提归元大法啊。”谭知深死死盯着张小满,使密语传音言道:“那是张擎苍的禁忌。知道哥哥我为什么三十年都不敢来惜花山庄串门么?就是因为怕张老太以为我也安着偷盗坏心。她和凌白毛为此决战泰岳之巅。你有几个胆子去和真武盛会的魁首紫云瞳比划比划?”
张小满其实已经在打归元大法的主意了,闻听此言,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改了说辞:“我是男人,也练不成那个功法,要来何用?”
“老朽最清楚张大美人的喜好。”谭知深先拿凌厉眼神威吓住张小满,转对阳春两人拱手:“他满江湖乱跑,找的不过是一副好看长髯。”
这一句话提醒了张小满,他一摸颌下,两眼发直:“想我花容月貌,倾倒众生,如今,竟从长尾凤凰变成个秃毛公鸡了。”
阳春、盛夏都笑了起来:“前辈勿忧,在下必倾全力,为您寻一副称心如意的来。”
谭知深觑着眼睛看张小满,吐出一口浊气:也真亏他长了一张好面皮,否则就这种德性,早得归天重投胎了,哪个女人愿意使他生子续命啊。
“前辈且在庄中住上几日。”盛夏热情邀请:“等长髯做好,您试一试。”
“你们,会?”张小满不敢置信。
盛夏一指阳春:“我师哥乃易容高手,于制须一道么,绝不会差。”
“好,好,好。”张小满眉开眼笑,又问:“那能不能多做几副,让我挑选?”
“可以。”
不知道自己多烦人么!谭知深拽住张小满:“多做出来的,你全喜欢,那怎么办?梅花郎只应允你挑一样礼物。”
“嘤…….”张小满边撅嘴边对起了手指头。
阳春笑道:“只要前辈喜欢,蔽庄全部奉送。”
“啊?”张小满眼光大亮,破天荒客气了一回:“那多不好意思啊!”
“前辈仗义相救韩少爷,我家庄主感激无尽。”盛夏言道:“些微小礼,实在不成敬意。”
“不小,不小,一点都不小。”张小满高兴的抓耳挠腮,又见谭知深一脸愠色,只道他什么都没得着不高兴,又热心肠的帮着说话:“救小梅花郎主要是靠谭大少妙手回春,你们更该谢谢他。”
“自然,自然。”
“我给人治病只讲缘法,不图回报。”谭知深皱眉言道:你要你的礼物就得了,怎么还替我要?我要的是脸面,懂不懂。
“缘法就是,只要落玉珂办得到的,他也一定要办到。”张小满接道:“比如收徒弟吧,落玉珂收了个男弟子也能传名四海,把谭大少气坏了。”
“闭嘴!”谭知深怒道:“少在我面前提那个王八蛋。”
张小满话没说完,痒的难受,是以光动嘴儿不出声:“王八蛋落医仙救活过一个落崖采药人,所以谭大少逮着筋折骨断的梅花郎不撒手,死了也得再给治活。”
阳春、盛夏交换了个眼色,都能看出有些兴奋。
“ 若有连落大人也束手无策的病患…….老爷子可愿一试?”
谭知深本来抬手要揪不听话的张小满,闻听此言,“刷”的回头:“还有这样的病患?在哪里!”
阳春笑道:“就是方才同您说起的那件‘宝贝’,现还躺在蔽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