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吉利?”年纪小些的紧张问道:“是不是这地方又要被淹了?”
“那我得快去拿上殿下那袋子梅豆。”
“哎,梅豆值几个钱。”有人笑道:“不如抱着殿下的砚台?”
“砚台太沉,拖累我跑不快。梅豆还能充饥,逃命时最缺不得。”
“那我拿什么呢?”
“你呀,捧着自己胖肚子就好,等水上来了,就跟个球似的漂回老家。”
正自胡侃大笑,忽听那个着紧岗哨的女子言道:“江面上好像有船驶过来了。”
“什么啊?哪有!”大家回头眺望,但见黑沉沉,雾蒙蒙一片。
“你们听,有动静。”
“没听过潮水声么?就这个劲儿。”
“不对!”
“没有啥不对的。你以为这大夜里江神会派船接你去鱼龙宫当三驸马么?做梦丢魂了吧。”
“哈哈哈哈。”
闹笑之间,忽听“啪”的一声巨响,众人都似被惊雷劈到一般,有的忙乱起身,有的急骤回头。就见浓浓雾霭之中,隐隐显出数只大船轮廓,缓缓向礁桥逼近。
“殿下回来了?”有人哆嗦问道。
“不,不像……”
火覃、书钺的坐船迎面撞上了冒头的暗石,左前破损了一个大洞,江水汹涌倒灌,不及封堵,只得先撤下来。
“将军,换到那条上去吧?”
“不用了,已经到地方了。”火覃一挥火萤令牌:“全军下船,包围白云飞渡,搭救小侯。”
“是!”
“遇有抵抗,格杀勿论。”
书钺十分谨慎,补充命道:“点起火把,从三面冲过去,尽快合围。”
“奶奶的,都说这个礁桥陷到水里去了,谁知后面还有这么大一块地方。”火覃提着大刀,边走边道:“要是没有舆图罗盘向导,茫茫大江,哪里找来?”
“是啊。”书钺映着火光,拿马鞭一指:“快看那边,是房舍还是什么?”
“冲过去!”火覃大声命令。
转瞬间,喊杀声四起,黑衣人连连退却,慌不择路。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兵?”
“是玄甲军!”
“玄甲军怎么杀到这里来了?杀错了,杀错了!”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玄甲军杀的性起,哪管对错。
“找到小侯没有?”火覃只关心这一事。
“禀将军,冲不到前面去,那是海市蜃楼吧?”
“不会。”书钺沉吟片刻:“想是依着五行八卦而设……人闯不过去,火可能耐。给我烧出一条通路来。”
“可别伤着翊仁啊。”
书钺朗声大笑:“我的火大将军,使你的看家本事,怎么还缩手缩脚的?翊仁可要笑话你啦。”
……
“天都快亮了,你要等到什么时候?”青篷船里韩飞怒向青峦吼道。
青峦挑开舱帘,往外看了看,叫来赵枚:“怎么这样亮?玄甲军使了多少锐火箭?”
“殿下,天边好像都烧起来了,一眼望不到头。”
“嗯?”青峦钻出舱门,到了船头,急要筒镜,等辨明方向,大吃一惊:“玄甲军背后着火,这是怎么回事?”
“不能再耗下去了,立刻送我过船。”韩飞怒目大张。
任她大呼小叫,青峦并不理睬,沉思片刻,问向赵枚:“我这只船是不是在兀水洞里?”
“能撤进去,但是……”赵枚迷惑不解:咱们不是该往前进么?
就在此时,有前哨急来禀告:“殿下,很多大船往这边开过来了。”
“是玄甲军还是西川军?”
“东边过来的也有,西边过来的也有。”
“啊?”赵枚惊怒已极:“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这会儿才来报?”
“前面打的激烈,火光冲天,箭雨如织。也不晓得这些船是从哪里溜过来的,刚刚才辨认清楚。”
“也许正面突不过去,双方都想绕路偷袭。”青峦命道:“先撤进兀水洞里。她们的船大,根本开不到这里来。”
韩飞一听就急了,嚓啷抽出宝剑,压到了青峦脖颈上:“不能撤,开出去,我要见月郎。”
“殿下!”赵枚大惊。
青峦还不及说话,忽听喝喊声被风送来:“白云飞渡已破,交出韩侯,饶尔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