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你都说不行。”凌讶高声质问:“再险再难,是和人斗,输赢乃五五之数。总比困在这儿等死强吧?”
沈莫看他一眼:“回不去了,你忘了那机关是内外两重。”
“试试嘛?”凌讶言道:“我那回不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如果里面正好有人,你我不是束手就擒?”沈莫紧咬银牙:“输赢并非五五之数。”
“你功夫都已经练回来了……”凌讶眨眨俊目:“真武盛会都能连胜三阵,还怕小院里几个装聋作哑的小喽啰?再说了,我乃安城凌家嫡子,哪个没长眼睛耳朵的傻蛋敢随便杀我?报上名号,吓破他们的狗胆。”
你才是个傻蛋呢!和我从前一样,也不知天高地厚。沈莫并不同他争辩,只是摇头:我不能害你落入孙兰仕手中。
“你不去,我可自己去了啊?”凌讶好说歹说,就是说不动沈莫,不由生了气恼,出泉穿衣:“这地方就那一个出口,早晚都得去。”
“凌少爷?凌少爷!”沈莫连叫数声,不见他回头,只得鼓动内息,抄起旁边一条柳滕,凌空甩去,缠住了凌讶的腰肢,想要把他拽回来,就在此时,耳边忽又传来那一飘飘荡荡犹如魂魅的歌声: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此心无两意,谁使相决绝。”
“呀!”凌讶摔倒在地,顾不得叱骂沈莫,先就大叫:“你听,你听,又来了……”
……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堪忆。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冯晚正在窗前痴痴吟唱,忽听帘外响起了轻轻的掌声。
“好词句,好歌喉!”有个温柔婉雅的女声赞道。
绿蕉小脸红红的跑了进来:“公子,郭小娘子到啦。”
冯晚微微点头,来到屏风后坐好,命请郭文卿进门,把自己完成的功课请她过目。
“公子大有进益啊。”郭文卿称赞一回,提笔写下八行诗句,让绿蕉递了进来:“这是您方才吟唱过的,不知我记的准确否?”
冯晚并不是每个字都认得,却觉那笔法潇洒,神似云瞳,一时竟然看的痴住。
郭文卿久久不闻屏风里动静,暗忖自己行事莽撞了,怎么好像私相传递一般。又见那绿衣小侍往里瞅一眼,吃吃而笑,偷着瞧自己一眼,俏面绯红。不由得也心跳怦怦起来。
“咳…….文卿写的潦草,让公子见笑了。”
冯晚闻声一僵,这才想起外面还有人在:“娘子客气,奴家……看不懂。”说着,便把纸稿推给了绿蕉。
绿蕉一愣,里外看看两人,觉得退回给郭小娘子极显无礼,可花逢公子又不肯留下。踌躇了片刻,他竟忙忙慌慌地把纸稿整叠齐了先揣进自己怀中。
冯晚并未注意,郭文卿看的清楚,更觉尴尬。
“娘子,你可知门主去哪里了?”
“呃…….”郭文卿恭敬答道:“在下不敢过问门主行踪。”
冯晚又问:“你既称她为门主,请问这是个什么门派?”
郭文卿一呆:怎么门主的少爷竟不知门主的身份?
绿蕉看出她的疑问来,忙悄悄的摇了摇头:少爷是才回到门主身边的,什么都不清楚呢。
郭文卿沉吟片刻,还是如实作答:“此地是瑶山飞来峰,峰顶有一座缥缈亭,亭上常落孤鸿,极目天日,所以我派就被叫作落仙门。”
“落仙门……”冯晚暗暗念了两遍:“在外面很有名么?”
郭文卿浅笑低头:“不便自作矜夸。”
“比之惜花山庄如何?”
“啊?”郭文卿吃惊不已:“公子知道惜花山庄?”
“嗯。”冯晚只是简单一应:王主自己说过,她是惜花山庄之主。寒总管就为觉得我受人指使,觊觎山庄里的宝贝,会侵害到王主,才……不管青红皂白。住到这里来之后,那个女人也套过我的话,都和那座山庄有关。
“这个…….”郭文卿犹豫起来:“惜花山庄名满江湖,但具体是怎样的厉害,在下不曾亲见,难以回答公子。”
“不需娘子亲见,奴家只想听听传闻。”
郭文卿微皱细眉,边想边道:“惜花山庄老庄主姓张,名擎苍,位列七绝高手之列,令人敬仰。”
“七绝高手…….”冯晚默默记下:“都有谁啊?”
“其余六位是:银魔魇圣凌骨斩、降龙殿使白风荷、鬼手仙师滕不骄、九窟毒王悉诺罗,无影郎君萧只巍,以及非天绛神……”
话还未完,忽听得“轰隆隆”连串巨响,屋檐落瓦,窗地俱震,仿若天崩地裂一般。
“啊!”绿蕉抱头闭眼,惊叫不休,奔着冯晚而去,不想错了方向,一头撞倒了正要出外看个究竟的郭文卿。
“怎,怎么了?”冯晚也被颠落大椅,惊魂不定。
“大家莫慌。”郭文卿白了脸色,急急爬起,先把绿蕉送到冯晚身边:“公子还好吧?”
事发匆促,冯晚没带蒙巾,不妨与她照了个对面,忙就举袖遮挡:“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