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晚的喉咙咕噜了一下,被口水卡住了,还没从这个“身份”里醒过闷来,就听毒王自己嘀咕。
“怎么陈亦隆的小崽姓花呢?这可有趣儿了,有趣,哈哈哈哈。”
趁他捧腹大笑,冯晚示意绿蕉偷偷爬走,自己也是脑筋急转,想寻一条脱身之计。
“站住!”毒王觉得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定睛一看,立发怒吼。
绿蕉就跟被雷劈到一般,心胆俱裂,霎时瘫软成泥。
毒王伸手一招,长长五甲仿若黑钩,直掐小郎脖颈:“这还多出来只小跳蚤,真讨厌。”
“别伤害他。”冯晚失声大叫:“你,你好歹是位江湖名宿,怎么可以无故杀人?”
毒王皱了皱眉:“这年头,吃奶的小毛狗也敢对着老子叫唤。你师傅落玉珂没教过你,她那套圣人教化就跟放屁一样吗?”
落玉珂又是谁?冯晚暗道:这毒王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功夫就给我安了三位尊亲师长。
“老子看谁不顺眼,就这么给他一下子。”悉诺罗举手又一比划,吓得绿蕉三魂出窍,已然晕厥。“谁敢向我要理由?这就是理由!”
“我们也算间接救了你,你…….”冯晚气结:“你这是恩将仇报。”
“嗬,想让爷爷报答你?”悉诺罗跟听了什么笑话一样:“爷爷送你早去投胎,免受人间至苦。”
冯晚看他又张开了“血盆大口”,像是要把自己囫囵吞下,拼了命的挣扎起来:“你会遭报应的!”
悉诺罗不过觉得是被挠了两下痒痒,压根不予理睬。他吸溜了一下鼻子,寸寸逼近:“这么香,这么嫩,爷爷从哪儿下嘴好呢?”
眼见他就要啃上自己脖颈了,冯晚惊骇之中忽生急智:“悉诺罗,是谁把你关在山洞里了?”
“噹!”
毒王一震,似被什么咒语击中:“是谁?是谁…….她骗我,骗了老子,骗的老子好惨!”
冯晚顾不得喘气,连珠炮似的喝问:“你就不怕她再骗你一次,再把你关进去,关到死为止么?”
恩,没心思偿还;仇,可是念念在心不能不报。悉诺罗咬牙切齿,五脏六腑都被怒气填饱了,没地方再塞下一只“卷毛小狗”。他慢慢松开手,去看掌心里弥漫着的两团黑气:“爷爷给人下了一辈子毒,到头来,被个烂杂种给我下了毒…….要不把你碎成万段,爷爷我这辈子就不当人了!阿喀斯嗡嘟吽混账王八蛋…….”
后面提提噜噜一大串,冯晚不懂,觉他是在骂人,可听着却似诵经,盖因悉诺罗本非中土人世,每到癫狂之时,乡音毕露。
“解药还缺一味……”骂着骂着,悉诺罗忽然盯住了冯晚,又在舔唇:“张擎苍的外孙,陈亦隆的小崽,落玉珂的门徒……正合适。”
“合适什么?”冯晚白着一张脸,颤着两片唇,身子颤颤后躲。
悉诺罗眸中显出狡诈之光,忽又咧嘴大笑:“妙啊,妙!”
冯晚只觉毛骨悚然。
“爷爷喜欢你这一头小奶卷。”悉诺罗笑罢,一箍冯晚腰肢:“走,咱们赶紧找个好地方办去……”
“啊,办什么?”冯晚大骇:“我不去。”
“乖,别说爷爷不爱听的话。”悉诺罗瞅见旁边石头缝里藏着一株莹绿草,拔了来搓成团,就掰冯晚玉腮:“吃颗仙丹,转转性子。”
绿蕉幽幽醒转,正见冯晚被那老头按住了头,往口里硬塞了不知什么东西,“啊”的尖声大叫:“公子!”
悉诺罗捂上耳朵,厌烦的回头,一个窝心脚把人踹没了声息:“告诉惜花山庄和你家主人,她们的心肝宝贝儿,老子带走啦。”
…….
飞来峰混战正酣。郭文卿赶到机关总钮所在,俯身探查,连番布置,稍稍稳住局面,这才回头问道:“是神仙顶的人么?”
“不是。”一个首领模样的女人抱臂言道:“蹊跷的很,来人是把这里当成神仙顶了。”
“啊?”郭文卿一呆:“她们是怎么进来的?”
首领摇头苦笑:“仿佛从天而降。”
郭文卿“呀”的一声,心思忽动:“是不是门主送出的那条消息起效了?”
首领似未想到,立时显出疑惑来:“大祭司法驾仍在琅郡,并无动静。今日攻山的黑衣人是燕子堂的杀手。”
“燕子堂?!”郭文卿愣住:“它与神仙顶有何恩怨?”
首领两手一摊:“我是刚刚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样一个门派。”
“不对啊。”郭文卿眉头紧皱,闭目苦思:“找不到神仙顶这座瑶山最高峰,却找来了不起眼的飞来峰。一来,还就破我机关,长驱直入?”
“你觉得这伙人是有备而来?”首领诧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