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过。可是……”
白袍管事又是挠头,又是咬嘴,看上去也在跟着主子冥思苦想。
“可是密道已在半途塌毁了,我没能走到终点,也就不知遇仙洞真正洞口的所在。”孙兰仕接道:“继而就不知滴血奉天、山摇地震之后,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白袍管事目瞪口呆:怪不得别人催促您也不动手呢,原来压根儿自己也不知道。
孙兰仕不急不慌地扭头问来:“你说,遇此疑难,该怎么办?”
白袍管事唇角不住抽动,一个主意也想不出来。
孙兰仕嗤嗤低笑:“自然是去问知道的人了。”
“有人知道?”白袍管事惊讶地张大了口。
“从《遇仙赋》记述的情形中看:密道迂折,上阶下梯,中间还曾歇过两次。那些宾客都是江湖中习武之人,轻易不会觉累。”
“看来洞口离石门不近?”
孙兰仕点了点头:“我又找到了当时参与祭天的几个老人,据她们所讲,仪式是在睿王进入石门约一个时辰后开始的,仪式本身还需要一些时间。把这两事合起来,我们能大致确定洞口的方向,并先划出个范围。”
“主子神机妙算。”白袍管事挑起大指,由衷赞道。
孙兰仕并无得意之色:“接着,便是在这个圈子边上耐心等候,等那个人亲来验证。”
“哪个人啊?”白袍管事又迷惑不解了。
孙兰仕想到沈励,深沉一笑:“我告诉他遇仙洞门再度开启,他惊骇之余信了,之后却一定起疑,会来瑶山查察。”
“可是密道被毁……”白袍管事只觉脑子都要炸掉了:“此人也到不了遇仙洞口啊?主子又怎么能确定……”
“密道不都是地下暗道。”孙兰仕摇摇手指:“宾客们回忆,在歇过两次之后又走一段路,顿觉豁然开朗。这是已在山中了。之所以她们会有异样感受,是经长途跋涉,人由暗至明,路有窄入宽,由一团漆黑中被挡眼界变成了美景随处可拾,心情自然也就由憋闷到舒朗,至愉悦,至惊叹,故而极尽溢美之词。这都是睿王刻意营造之故。”
白袍管事听得云里雾里:“您是说真正的遇仙洞口就在山中,不经密道也能抵达?”
“对。”
“那睿王为何要修密道?”
“一是故弄玄虚,二是那洞口并不好找,睿王拿密道做了个标识。”
“主子?我越听越糊涂了。”白袍管事拧着眉头,搓着牙花:“不是说滴血奉天,遇仙洞口才能开启么?那睿王是先发现血池的,还是先找到洞口的?两处距离遥远,又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你问到点子上了。”孙兰仕叹了口气:“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亏有滕师启发,近日来才想到了一种可能。”
白袍管事忍不住凑近了一些,生怕听不清楚。
“在睿王之前,有人先在遇仙洞前做了个‘门’。开启之法,就是滴血奉天。”
白袍管事已然呆若木鸡,好半晌才磕巴问道:“遇仙洞到底几个门啊?”
孙兰仕苦笑道:“我猜本来没有门,也不是洞,但就如临渊一般,忽隐忽现。有人发现了它,为了经常能找到,就给标了印记,如同安上一道又一道的门,最终变成个神秘莫测的洞了。”
这些王亲贵胄纯粹闲得没事干了。白袍管事暗自腹诽一通,面上堆起彻悟的表情:“我懂了主子,这个遇仙洞本来不用开门也能进去,只是得遇机缘。睿王她们都曾有此幸运,又都生了异心,想把这处秘境据为己有,就通过种种方法,强行让它显露在人前。”
孙兰仕一笑:“我同滕师这样说时,得她夸赞:小孺女真可教也。”
白袍管事下意识挺了挺胸膛,自觉也得了大人物们的夸赞。
“还有几点是该搞清楚的。”孙兰仕不过得意片刻,转脸又是另外一副神态了:“第一,进得去,能否出得来。”
“出得来,睿王和她宴请的宾客都顺顺利利得出来了。”
“怎么出来的?”
“走出来的啊。”白袍管事眨眨眼睛。
“你不觉得奇怪么?”孙兰仕幽幽问道:“三月之内遇仙洞门只能开启一次。我亲自试过,血入杯池之中,只外溢,不注流,山中也再没任何响动,与记载一致。”
“那是睿王宴客时,门没关上?”白袍管事说完,自己都挠了挠后脑,疑问又多了出来:“开门那么费事,关门会不会……”
孙兰仕朝她背后一望,努了努嘴儿。
白袍管事连忙回头,却见那座石雕门不知何时已悄然闭合,惨白颜色的兽头本就狰狞可怖,如今瞳孔里更散发着森森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这,这这,主子……”
“门肯定是在打开之后又关闭了。至于何时关闭,怎么关闭,无论朝廷史料还是民间传闻,都未有记述。”孙兰仕言道:“但有个说法你听说过么:睿王为归元秘钥造了遇仙洞。”
“听说过。”白袍管事仍然不明所以:“难道这两者之间会有关联?”
“估计确有。”孙兰仕又想到了沈励,淡淡一笑:“至于是怎样关联,也许这次之后我就能彻底明白了。”
白袍管事赶紧跟着点了点头:“那除了这件,主子还有其它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