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叔的儿子小小会在这里?
云瞳停下脚步之时,心头忽生一阵悸痛。方历阴风咆哮,日星隐耀;正有雾气弥空,山岳潜形;忽见云际开阖一线,须臾洒落五采,举首四望,景致早异别处。层峦重嶂,绝巘多生柽柏,悬泉飞瀑,天水不知何来。下高山,入深林,绝回溪,似蜿龙出没于翠涛之间。叠崿秀峰,皆奇形异构,草木林石,若千古有灵。一瞬目的功夫,前面喊她的沈励已没了踪影。
此地让我想起了昆山,也是一座天然迷魂阵……云瞳又朝来路看了两眼,不见月侍等人跟上,心中已存了十二分的警觉。忽闻金风一动,锐草低响,说时迟,那时快,她拔剑在手,凌空飞跃。但见寒芒一闪,鲜血飞溅,一只惶惶奔走才钻出头的肥花鼠已被钉死在地。寒水剑饮血之后青光凛冽,铮铭作响,激得周围草木变了颜色。
一道黑影自空中俯冲而下,疾停在云瞳头顶上方,饶是敏捷无比,仍被寒水剑暴涨的威力削落了两根羽毛,发出一声极度刺耳的“嘎嘎……”
“小巧?!”云瞳反手挥剑,没能刺中黑影,正待跃起再攻,忽觉这叫声熟悉,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只被凌讶当成爱宠的小圣神枭。
“嘎嘎……”凌小巧等她把那凶剑还鞘,方收翅落下,低头轻啄了两下云瞳手背,似含无限委屈,要向亲人倾诉。
“你小讶哥哥呢?”云瞳见只有它孤零零一个,心头添了焦虑,明知圣神枭不会讲话,还是焦急地频频询问:“你是和他走散了,还是他出了什么事?”
凌小巧能解人意,忽然拍翅而起,先是盘桓着示意云瞳随它一起来,而后就往斜里一堵山壁冲去。
山壁间也有绿树掩映,从云瞳方向看,绝不是个能藏人的地方,可偏偏的,沈励就藏在了那里。猝不及防之下,他撞上了圣神枭,只得举刀去挡它的利爪。
“沈使……”云瞳见他露出身形,冷笑一声,重又拔剑,飞跃一击:“这里也非讲话之地,请随本王走吧。”
沈励眉头紧皱,蹬了那山壁一脚,不见松动,无奈挺刀回战云瞳:“英王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了。”
云瞳不理,剑光飞舞如雪片一般,将沈励团团笼住:“沈莫替卫是奉父之命吧?”
沈励的金刀正面磕住寒水剑,只觉右臂一麻,忙以真气继上,话就来不及驳了。
“姣水传令杀人,也是奉你之命吧?或者,就是你亲身上阵?”云瞳眸光炯炯,浮现了一层血红:“本王之前还以为是原先被替的那名暗卫所为,实则……受尔父子蒙蔽,竟至今日。”
“呵……”沈励上挡圣神枭,下斗寒水剑,气息已有些凌乱,拼命咬牙挺住:“英王真会推断,难怪……会被奸人利用,以致一败涂地。”
“你把沈莫藏在了哪里?”云瞳一剑快似一剑,不给沈励任何喘息之机:“你把本王诓骗至此,又意欲何为?”
孙兰仕,奶奶的,怎么还不把遇仙洞门打开?沈励见识了归元大法的劲力,知道非己能敌,暗道今日若被擒住,这份强加在头的冤屈怕是永世也洗脱不了了,正在慌急之间,忽闻一声轻叱在背后响起。
“紫云瞳,放开我男人。”
果然还有主使。云瞳微一抬眼,寒水剑被一柄青锋架住,一个蒙面的黑衣女子替下沈励,转瞬就攻来三招,势猛力沉,不容小觑。
“你?”沈励闻声知是陈琅,一怔复又一急:“你跑来作甚?不是让你去等……”
“别说废话,快离开这里。”陈琅全力抗住寒水剑,不过几个回合,已知遇上了劲敌。
“又是万花纷雨?”云瞳“嘶”的一声,想起青麒天圣阁曾遇一黑衣人使过山庄所藏六脉剑谱上的招式,此时再看陈琅,隐隐哪里熟悉,更加不能放过:“尔是何人?”
她说“又是”,难道以前……陈琅也添疑惑,手下却不敢怠慢,剑气纵横,招法凌厉,已使出了全身解数。
沈励喘了两口气,又想藏去山壁深树之间,却被大展双翼凌小巧紧盯不放,心中气急:“哪来的一只秃鹰!”
“小巧,把人截住。”云瞳边战边打了个呼哨,听得身后有急促脚步声响起,扬声便叫:“十一,你怎么慢得像个乌龟一样?”
“那个茶小慢迷路啦。”茶十一没有现身,顾崇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呼呼喘着气,一步都没停:“紫卿,我来帮你。你要截谁?放心,他跑不了。”
就在此时,一阵闷轰自远传近,山峦如抖,脚下又震,云瞳和陈琅都控制不住地摇晃了一下,各自往后倒退了数步。
小圣神枭眼见山壁裂开个缝隙,涌出大团白雾,如同渴望吞噬一切的妖魔现身了一般。它惊叫拍翅,却已逃脱不能:“嘎嘎……”
沈励却是喜不自胜:“门开了!”
“别进遇仙洞!”陈琅扬声惊喊:“阿励,阿励……”
与此同时,云瞳也在大叫:“小鬼,快到我身边来……”
再无回声,也不见了那两个人影,云瞳大惊失色,飞身朝山壁方向掠去,也进了浓雾之中。
陈琅僵了片刻,跺足怒吼,终于还是无可奈何,提着青霜宝剑也随后跃进了那条缝隙。
……
听得一阵阵闷响,高微眉头紧皱,心中焦躁:门开了,紫云瞳进洞没有?得立刻赶过去看个究竟。
“娘子,攻不过去啊。”有号兵抹着汗珠来报:“这些黑衣人不知是打晕了头还是被施了法儿,放着敌人不拦,倒把咱们拦住了。”
“穷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