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沈清梧心情越发不好了,直到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柳……”沈清梧脸上变得明亮起来,想到这是大街上,他高兴的喊了一句:“柳郎君!”
柳应渠隔着人,模糊听见一点声音,他转过头看见是沈清梧,唇角突然弯起一个笑:“清梧。”
沈清梧被这么叫上一声,就觉得心里好多了,他走过来想扯柳应渠的袖子撒娇,但还是忍住了。
“你们书院今天没读书吗?”沈清梧悄悄的凑近了点距离,和柳应渠并肩着走,用余光去看柳应渠的脸。
“我得了空闲来县城来的。”柳应渠袖子里还有一只簪子,他摸了摸簪子有些犹豫。
“有没有缺什么,你跟我说。”
柳应渠觉得心里不知怎么有点滚烫,他想让自己清醒,含糊道:“没差东西,你别担心。”
“清梧。”柳应渠从怀里拿出一只簪子,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起来,偏开头去:“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我自己做的簪子。”
沈清梧站在原地,心跳在胸膛中鼓动,心情突然就好了,有点欢喜。
“你手疼不疼。”沈清梧心疼情郎。
“不疼,很快就做好了。”柳应渠手艺还不错,他长长的睫毛投在脸上,近看有几分温柔的轮廓。
“没花多少功夫。”
沈清梧高兴地把簪子插在头上,觉得比任何簪子都要漂亮。
柳应渠回到书院里继续复习,时不时被训斥一顿。
最近书院里人都在书舍里,要么在宿舍里复习,不过还是有纨绔子弟在书院里逛。
孙杰也在其中,被几个纨绔捧着,柳应渠从孙杰身边路过,左耳边进了一句“孙哥,你真是人中龙凤”,右耳边进了一句“谁谁谁都赶不上你”。
孙杰也没去招惹柳应渠,他手上拿了一本书,正是一本佛经,看得有几分如痴如醉。
“这字好看。”孙杰挨打后就喜欢看点佛经度化一下自己,正巧去书店里的掌柜说这本书好,孙杰一看就喜欢上去了,这字好看,写得风流。少年人最喜欢这意气风发又潇洒的字。
就算价格比平时贵上许多,对于孙杰来说也是毛毛雨。
柳应渠看着自己的笔记,他强打着精神,做了几套题,回过神来已经是晚上了。
书舍里还有些人,焦鸣对着柳应渠挤眉弄眼的,古战的心情终于好了些,三个人一起去吃饭。
“这次甲班又是顾焕崇的第一名了。”
“他们都是天才,乙班这边是周泽吧,丙班这边也固定了,丁班是伍生。”
各班的第一就是这几个人了,这几年都没变过。
这四个班的第一名都已经被夫子收为了关门弟子,这有小灶开更厉害了。
黑夜里柳应渠他们宿舍里还在说小话。
“我腿好酸。”焦鸣捏自己的腿,今天下午的骑射课对于他们这些书生就是噩梦。
古战:“我的也酸。”
柳应渠不酸,他没搭话,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娶亲给多少彩礼?”
焦鸣一听这话就起劲了,觉得腿也不是很酸了:“我们这边标准的是一百五十两银子,给的银子主要看对方的家境。”
“我未婚夫就是普通的县城家庭,我就看着给,不过我未婚夫挺好的,我自己还想多给点。”
古战:“村里娶亲简单,彩礼二十两,还要摆酒席,给份子钱,而且还要有房,家里有牛就更好了。”
柳应渠觉得更艰难了,原主娶亲那也不算娶,没给多少彩礼,全是沈清梧给的。
沈清梧去村子里头住了一天就受不了了,在县城里头置办了宅子,这样的举动正和原主的意。
“你有想给彩礼的人了?”焦鸣问道。
“……问一问。”柳应渠笑了笑。想吃软饭还没有吃上。
“你那糕点就是你相好送的?”焦鸣也知道柳应渠得了一盒糕点,那盒子上可是味仙居的花纹,一盒糕点五两银子,只有富贵人才吃得起。
柳应渠嗯了一声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毕竟他买不起。
焦鸣早就从夏元那个大嘴巴的口中得知了柳应渠和沈清梧可能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没想到可能是真的。
书院里的日子过得很快,柳应渠他们开始考试了。
柳应渠坐在位置上规规矩矩的,监考夫子搬着凳子放在桌子上,爬上桌子坐在凳子里从高处纵观全局。
柳应渠:“……”
柳应渠先看了一眼题,然后唰唰唰的写字,没到一会就开始翻页了,给同一个考场的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看见策论题,是关于农政的,在历来的卷子中农政都是重中之重,他眉眼认真先在心中打下腹稿,这才下笔。
“夫子,我交卷了。”柳应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了考场。
同场考生心理压力更重了。
不要担心,上一次柳应渠也是提前交卷,还是丁班的三十多名。柳应渠就喜欢装模作样的。
顾焕崇还在写策论题,看见外面有一个身影从窗前路过,顾焕崇认出了柳应渠。估计又是写不出来提前交卷的。
他的目光不能再停留在清水书院了,他应该看看其他书院的第一名,毕竟清水县城还有其他的书院,想要考院试眼界不能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