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文赋本来是来拆章墨远的台的,结果反而先挨了一闷棍,心情就很差。
“听说章秀才最近弄了一堆注解书忙得很,今日怎么有空来纪伯伯这儿?”
纪高驰一边用膳一边暗中观察。
章墨远淡淡道:“说了你也听不懂,何必问?”
秋文赋:“……”
他气的想摔筷子,但这是在县衙,不是在他家,只能忍下来。
“纪伯伯,章秀才整日只知道闷在屋子里读书,想必对外头的事不甚了解,您可要好好斟酌一番啊。”
纪高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本官倒觉得章秀才颇有见识,而且他说的事的确可行,本官打算让他来试试。”
“什么?”
秋文赋惊得差点跳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失态,尴尬地咳了一声,“他说的什么事啊?”
章墨远突然放下筷子,起身道:“多谢大人款待,小民先告退了。”
村长赶紧行了个礼,跟在他后头跑了。
秋文赋盯着他的背影恨的直磨牙。
“纪伯伯,到底何事啊,那章秀才书呆子一个,您该不会被他给骗了吧?”
纪高驰立刻沉下脸,“秋文赋!”
秋文赋赶紧陪笑,“我不是这个意思,纪伯伯您一心为百姓着想,我就是担心章墨远钻了空子。”
崔师爷又开始打圆场,“秋少爷,章秀才说的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家大人有心想做成这事,您往后还是不要这般说了。”
秋文赋干笑了两声,“是,是。”
本来想杀去客栈好好教训章墨远一番,结果一到客栈就被告知,章墨远和村长已经住到县衙去了,又给他气个够呛。
两日后,谭新到了县里。
他来之前打听过章墨远此行的目的,所以一来便直奔县衙。
守了一整天都没看见章墨远出入,却引起了秋文赋的注意。
秋文赋过来的时侯,谭新正拉着县衙的人询问章墨远的行踪,被他听见,马上就来了兴趣。
“找章墨远?”
冷不丁冒出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谭新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秋文赋肆无忌惮地把他打量了一遍,饶有兴致地问道:“哥儿?”
谭新紧张道:“我是来找章秀才的,他可是县令大人的贵客。”
秋文赋轻嗤了一声,“贵客?哪来的贵客,本少爷才是贵客。”
谭新转身就跑,结果被他一把拽住。
“听说章墨远马上要成亲的媳妇儿就是个哥儿,该不会就是你吧?”
秋文赋次次考试被章墨远压着,心里对他是又恨又妒,现在一看谭新,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
你章墨远再怎么神气,到头来还不是娶了这么个媳妇儿?
想到这里,秋文赋神色立刻舒坦了不少,他甚至还主动道:“想见章墨远是吧,走,本少爷带你进去。”
谭新故意没有否认他的猜测,只含糊地点了点头。
一进县衙,秋文赋立刻大声道:“章墨远呢,他媳妇儿来找他了,快把他叫出来。”
章墨远正在里头和纪高驰议事,突然听见外头一阵闹哄哄的动静,还有人在大声喊他的名字。
一听就知道是秋文赋。
章墨远还没说什么,纪高驰就露出厌恶的神色,“他怎么又来了?”
这两日秋文赋天天都来,也没个正经事,纪高驰现在一看他就烦躁。
要不是看在秋家对他还有助益的面子上,早就把他打出去了。
章墨远已经听见外头秋文赋在嚷嚷什么了,虽然知道林言不可能来,但他还是立刻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见秋文赋身后的谭新。
谭新看见他后眼神亮了亮,但很快便心虚地低下了头。
纪高驰不耐烦道:“秋少爷,这里可是县衙,不是你们秋家。”
秋文赋笑了一声,“打扰您了,这不是怕章秀才媳妇儿等急了么。”
“他不是我媳妇儿。”
“什么?”
秋文赋立刻转头去看谭新,刚巧看见谭新心虚的模样。
他方才还大张旗鼓到处宣扬,现在对比起来怎么看怎么蠢。
“你敢耍我?”
谭新立刻道:“章秀才,是他说我是你媳妇儿,我什么也没说。”
秋文赋咬着牙死死地盯着他,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被个哥儿耍弄。
纪高驰冷哼了一声,“秋少爷是不是过于任性妄为了?”
丢了这么大人,秋文赋只能认了个错,然后灰溜溜地退到一边去了。
谭新往前走了一步,“章秀才……”
纪高驰皱眉,“章秀才,他是来寻你的?”
章墨远声音很冷,“听闻近几日张老爷也来了县里,你应该是来寻他的吧?”
谭新面色一瞬白了下去。
他心里突然生出些恨意,“章秀才,那天晚上林言就在你房里吧?”
章墨远面色未变,只眼神瞬间黑沉了下去。
以为他被自己震住,谭新难掩得意之色,“若这事捅出去,我看林言还有没有脸活。”
纪高驰和秋文赋神色立刻微妙起来,尤其是秋文赋,他迫切地想把自己丢的人从章墨远身上找回来。
于是,他急切道:“林言是谁,和他有一腿儿?”
谭新露出一抹笑来。
章墨远叹了口气,“其实呢,那天晚上我是有证人的。”
谭新皱眉,“谁?”
章墨远看向秋文赋,“是秋少爷。”
“什么?”
“初五那天晚上,秋少爷就在我家附近,言儿有没有从我家出去,他看得一清二楚。”
秋文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谭新面色顿时沉了下去。
章墨远笑了,“秋少爷就是最好的证人,此事到此为止,若你再提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秋文赋:“?”